34.噩梦[第2页/共3页]
先前韩镜来时,也曾说过此事紧急,叫太夫人不成再秉公。
谨慎翼翼地在婆家卖乖自保,令容求的不过是相安无事,恶虎不发威伤人,算她命好,便只拿殷勤笑容还他美意。
“你刚才是梦见这个?”
她眨眨眼睛,看向韩蛰,那位的目光仍落在书卷上,只道:“睡吧,给你掖好被角。”
令容遂钻进被中,将头发理顺拖在枕后,抬头躺着,阖上眼睛。自打来了月事,她睡觉时就端方了很多,每回醒来,蚕蛹还是蚕蛹,只是换个姿式罢了。
她内心咚咚跳着,又惊骇又猎奇,想看得更清楚些,腾空却有铁箭激射而来,微弱的力道将她带向深渊。
幸亏太夫人没插手韩瑶的事,倒省了她很多心。
“你是这儿的少夫人。”韩蛰在她背上拍了拍,沉声道:“我会护着你。”
“是谁?”
发觉老太爷不悦,梦见有人杀她……还真是像小植物般灵敏。不过老太爷对此事的态度确切不算好,韩蛰回想各种旧事,眼神渐沉。
韩蛰直等她呼吸安稳,才让她躺回榻上。
韩蛰就势抱住,发觉她在微微颤抖,薄弱而无助。
韩镜会峻厉警告,恐怕是觉得她在床榻勾引韩蛰,才让韩蛰跟杨氏联手,为了这点小事摆荡他在相府的权威――更何况正月里唐解忧跪祠堂,也是韩蛰为了保护她。
杨氏瞧着韩瑶,光荣而欣喜。
令容可贵见他稍露和顺,谨慎翼翼地撒个娇,软声道:“可我还是惊骇。”
令容仍旧缩在床榻边上,目送他背影走向阁房,最后听到他晨起时略沙哑的嘲笑,“慌甚么,你才几岁。”
韩瑶闻声这动静, 欢乐之余, 也觉不敢置信,“祖父当真说要让表姐嫁出去了?”
当时在韩镜的偏厅对证,她虽没说半个字,却也看得清情势,是韩蛰和杨氏联袂摆明证据,韩墨又方向杨氏,韩镜迫于无法才会承诺。像韩镜那样的人,被长辈隐然逼迫,做出有违情意的决定,岂会甘心?相府暗中谋逆,当然要同心合力,但府中东西风相争,都是强势无能的人,韩镜怎肯等闲让步?
“救我……”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,声音含混,扑向他怀里。
“夫君,唐家表妹的事,老太爷会不会怪我?”她昂首瞧着他,眼神怯怯。
令容不由想起被韩蛰“克死”的两位未过门的老婆――恐怕那不止是韩蛰的意义,更是相府这位老当家的意义。扫清前行途中统统的拦路石,未雨绸缪撤除隐患,这位三朝相爷的手腕一贯如此。
这一点,韩蛰必然比她更清楚。
自那日见过唐敦后,也不知是经期体虚,还是她心不足悸,令容连着三晚都梦见了宿世临死的场景,暴雨凄冷,铁箭冰寒。梦里那张脸被雨幕隔着,悠远又恍惚,表面模糊与唐敦类似,每回她挣扎着想翻开雨幕看清,平空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她,化开凄风冷雨。
“明白了!”韩瑶笑容朗然,“母亲教我明白对错轻重, 今后做事, 总会想想结果。不像表姐做事肆意妄为, 仗着有祖母包庇, 天不怕地不怕的。你瞧, 这两年我没受过半句责备,她年初才跪了祠堂, 现在又受惩罚。”
他端坐垂目,仍在回想她方才的言语。
夜色更深,他思虑很久才熄了灯烛,筹办睡觉。
这晚伉俪各自拥被,令容翻了半篇闲书,困意袭来,便搁下书卷。
只是仍有件事,不时在脑海闪现――唐敦那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