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得失[第2页/共3页]
甘旨菜肴入腹,不止令容心对劲足,韩蛰脸上也不似平常冷酷。
次日朝晨,唐解忧便被带到祠堂外,她毕竟不姓韩,便只开了门跪在内里。
旋即,他缓声道:“我信。”
韩镜叫唐解忧先回庆远堂,待屋内没了人,才沉着脸道:“小事罢了,你穷追不舍,是偏袒傅氏?”
“与傅氏无关。祖父家法严明,瑶儿虽年幼,却知进退、懂分寸。这事虽小,却可见表妹心术不正,做事不知分寸。姑姑已过世,外人倘若群情,也只会说韩家教女无方。若尽管宠溺听任,将来不止丢相府颜面,更会引来祸事。请祖父三思!”
等那仆妇走了,又将帕子狠狠绞了两圈――韩蛰既已留意,外祖父又当端庄事来惩戒,今后几个月她怕是只能卖巧扮乖了,循分守己了。可爱!
姓冯啊……令容松了口气,走了两步,又感觉那里不对劲。若她记得没错,宿世韩蛰去平叛时,她听娘舅提起过,那叛贼的头领名叫冯璋,也是个富庶强干的盐商,因不满处所上苛政暴敛,才揭竿而起。
屋里就只韩镜和韩蛰祖孙二人,唐解忧规端方矩的施礼,才要卖乖将本日求的福袋呈上,却听韩镜问道:“昨晚傅氏崴脚,真是你做的?”
只这一句话,便将韩镜的摸索责问全都堵了归去。
这态度已露端倪,韩镜岂能瞧不出?但是毕竟是掌上明珠留下的独苗,又只是小事,他便叹了口气,“服侍你起居的丫环就在内里,你的金饰玩物也是她管,对证得出来。我叫你来,只是想问个明白。”
嗫喏了半晌,垂首承认,只说是一时失手。
唐解忧昂首,目露茫然,“甚么崴脚……”
昨晚他出厅时就想跟令容说他要去书房的事,因看到令容趔趄打滑,才按捺心机,一起跟到银光院,免出不测。当时令容下台阶都稳稳铛铛,因被唐解忧叫住说话,比旁人落下两步。他站得远,穿过人群,只见唐解忧躬身玩弄裙角,令容身子晃了晃,便没留意。
现在想来,珠子便是当时撒到令容脚下,继而滚入泥地。
月余没见,宋氏肥胖了很多,一见她,眼圈也自红了,只是碍着韩蛰不好透露,只紧紧握住令容的手,捧在掌内心,摩挲不止。
到初三那日,禀报过长辈后,伉俪齐往金州回门。
畴前他在书院时,还是翩然少年、温润如玉的姿势,隔了一阵没见,竟又添了精干利落。叮咛管事安排随行的人,他自引着韩蛰入内,因韩蛰比他年长四岁,也不好称呼妹夫,便只以“韩大人”相称。
傍晚时分,唐解忧进香后回府,还没进庆远堂,便被叫到了韩镜跟前。
回到庆远堂,因是老太爷惩罚,太夫人也没能说甚么。
老太爷怕令容受委曲,态度非常热忱,嘘寒问暖,体贴备至。
这个冯焕会不会跟冯璋有干系?
宋氏放下心来,让人做了令容爱吃的小菜,伶仃陪她用些,筹算备份厚礼,报答杨氏。
……
……
韩蛰踱步过来,手里一只瓷碗,里头是些细碎的珠子。
令容一笑,“那哥哥岂不是被比下去了?”
“只是不利?”韩蛰低头觑着她。
韩蛰没再多说,叮咛她好生安息,要了枇杷捡来的珠子,先走了。
走至垂花门,便见傅锦元和宋氏佳耦结伴而来。
那晚她暗里使坏,不过是多喝了酒,脑筋发热,瞧着令容在杨氏跟前卖乖对劲,又见表哥在前面立足等待,心中妒恨越烧越旺,想叫令容当众出丑刻苦,顺道搅黄回门的事,才临时起意。当时令容崴脚,她虽绝望,因是小事,也没放在心上,趁着无人留意,次日朝晨便去掩了陈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