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偷窥[第1页/共3页]
不过半晌,公然见令容说完了话,又悄悄往这边窥过来。
“祖父、父亲都可放心,这一趟比料想的顺利。”韩蛰先给个放心丸,“二舅在河阳十年,很得裴烈信赖,这回裴烈写表文为裴泰求节度使的位子,便是听了他的劝说。孙儿到了河阳,裴烈也派二舅来做说客,只是他狐疑重,仍暗中派人在外偷听。”
这个年,他总算能过得舒心些了。
令容是刚嫁出去的新妇,头回跟着用家宴,被婆母姑嫂关照,喝了两杯酒。
劈面坐的都是女眷,自太夫人起,杨氏和二夫人刘氏并肩坐着,下首是梅氏和令容、韩瑶、唐解忧。女郎们都换了过节的衣裳,花团锦簇地围坐,满目珠翠绫罗无甚别致,他的目光触到令容时却逗留了半晌。
韩蛰当即抬目迎畴昔,目光如电,将她逮住。
旋即,端端方正地给长辈见礼毕,才坐入椅中,瞧向劈面。
“我晓得了。”令容不双唇微嘟,只低声道:“不过我方才崴了脚,这会儿夜深,郎中一定肯来,夫君那儿有治跌打毁伤的药吗?我叫枇杷去取些来抹,不打搅夫君闲事。”
韩墨本来安了心,闻言又道:“他仍在狐疑你二舅?”
……
她本来并没太留意韩蛰,是刚才韩瑶悄悄说韩蛰今晚仿佛特地润色过仪容,才偷瞧的。谁知还没瞧清楚,就差点被韩蛰逮住。她内心有鬼,粉饰了好半天赋敢再去偷瞧,谁知目光才挪畴昔,又被韩蛰抓了现行――此人像是满头满脑都长了眼睛似的,也太机灵!
韩蛰边幅生得很好,表面结实,双眼通俗,剑眉英挺。许是经常习武强身、精气充盈的原因,头产生得极好,整整齐齐拿乌金冠束在头顶,格外精力。
这是何意?
“不是很疼。”令容低声。
……
这些天劳累驰驱,下巴已有了青青胡茬,瞧着有些老气,今晚毕竟辞旧迎新,太沉闷了不好。韩蛰顺手剃了,如常去取墨青衣裳,拿到手里又改了主张,换了件檀色的衣裳穿戴。
子时过半,旧年尽去,老太爷和太夫人撑不住,先去歇下,旁人伐鼓传话,喝酒谈笑,守到丑末才各自回屋。
“带回都城关进了锦衣司狱中,樊衡亲身盯着,等过了初五就严审。”韩蛰喝茶润喉,“看那日景象,裴烈早就顾忌彭刚功绩太重,成心除了彭刚,只怕擅自脱手难以服众,也难保不会肇事。这回孙儿畴昔,倒给了他最好的由头。”
韩镜点头,“如此甚好。彭刚已押回都城了?”
谁知出了暖厅,外头却飘着雪渣子,在地上薄薄铺了一层。
韩蛰知她曲解了,又不欲旁人晓得他受伤的事,只道:“我另有点事需去书房,听话。”
确切不像仓促赶路、浑身风尘的旅人。
雪轻飘飘地落下,被甬道旁暗淡的灯笼映照,晶莹剔透。她整小我都包裹在银红的大氅里,小脸嵌在柔嫩的风毛中间,酒后脸颊微微泛红,柔滑鲜艳。方才在席间还跟韩瑶梅氏谈笑打趣,这会儿却似撑不住了,水灵灵的眼睛不似平常敞亮。
哪怕平常爱答不睬,这是一年之首,又只剩两个时候就天明,他偏要去书房睡?
她明显在偷着看他,却在他瞧畴昔的一瞬敏捷挪开目光,状若无事地跟韩瑶说话。少女她年纪尚小,容颜娇丽,满头青丝盘了发髻,耳畔红珠闲逛,衬得脖颈如玉,苗条曼妙。只是她神态虽安闲,搭在膝头的手却微微攥着――很明显,是有些慌乱。
因回京途中押着要犯,需留意防备,世人又赶着除夕前回京,日夜赶路,甚是劳累。他背上的伤本就措置得仓促,那晚杨裕不知情带了酒来,他喝了几碗,更是累及伤口。到现在,虽有上等药粉敷着,伤口仍未病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