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偷窥[第1页/共3页]
这个年,他总算能过得舒心些了。
再出门时,夜色.来临,离祭祖只差两炷香了。
谁知才及十三岁的身子毕竟荏弱,哪怕是缓着渐渐喝,垂垂也觉上头,没敢再多喝。
他平常多穿墨色衣裳,冷着张脸,对谁都爱答不睬的,一眼瞧畴昔老气横秋。今晚他换了稍浅淡的檀色锦衣,胡茬剃得干清干净,灯烛下神情清冷,就连双眉都比平常有豪气。
今晚是除夕,韩府各处游廊道旁都换了极新的灯笼,正忙着筹办早晨祭祖的事。
韩家这府邸离皇城不远,固然屋舍轩昂,也带了花圃可供玩耍,到底寸土寸金,不算太宽广。这宅邸里只住了韩镜佳耦和大房一家子,二房的韩砚却带了妻儿,买下隔壁的宅子住着,两府各有正门,夹墙上开道小门,便利女眷来往。
祭祖罢,便去用除夕的团聚饭。
韩蛰仓促赶到庆远堂,阖家高低都聚齐了,正在里头热热烈闹地说话。
雪轻飘飘地落下,被甬道旁暗淡的灯笼映照,晶莹剔透。她整小我都包裹在银红的大氅里,小脸嵌在柔嫩的风毛中间,酒后脸颊微微泛红,柔滑鲜艳。方才在席间还跟韩瑶梅氏谈笑打趣,这会儿却似撑不住了,水灵灵的眼睛不似平常敞亮。
韩蛰跟在她身后,见她安然走到银光院外,便将将脚步一顿,道:“归去歇着吧,明日不必夙起。”
平常韩砚也甚少在府里露面,今晚可贵世人聚齐,又是除夕团聚,便寻个宽广圆桌围坐,男女各占一边,灯烛高照,满桌好菜,图个热烈。
韩蛰啜了口茶,目光扫向别处,余光却还留意。
韩蛰知她曲解了,又不欲旁人晓得他受伤的事,只道:“我另有点事需去书房,听话。”
令容内心微觉难堪,干脆横了心,厚着脸皮借机打量,公然韩瑶说得没错。
令容大惊,下认识躲开目光,内心咚咚直跳。想了想,又感觉这行动未免做贼心虚,只好瞧归去,就见韩蛰仍望着这边,似笑非笑。
令容轻笑,“目光如炬!”
令容甚少熬夜,酒意又还没醒,被枇杷搀扶着走了两步,脚下打滑趔趄,若不是枇杷及时扶着,几乎摔到。脚腕有痛意传来,她暂没张扬,借着广大的披风和暗淡灯光袒护住身形,送走了长辈,谨慎翼翼的瘸着往银光院走。
劈面坐的都是女眷,自太夫人起,杨氏和二夫人刘氏并肩坐着,下首是梅氏和令容、韩瑶、唐解忧。女郎们都换了过节的衣裳,花团锦簇地围坐,满目珠翠绫罗无甚别致,他的目光触到令容时却逗留了半晌。
借着衣袖袒护,又在韩瑶腿上轻掐了下,面带烦恼。
……
河阳的兵患得以消弭,别处节度使也会有所顾忌,朝堂临时安宁,杨裕又平白夺来些军权――算是一举两得!
她宿世酒量不浅,单独斟小半坛酒下去也无大碍。现在嫁进韩家,夫君跟前只能明哲保身,想把日子过得顺畅点,自不好冷待了婆母小姑,见大师都欢畅,一年也只此一回,便量力喝了些许。
偶尔分神留意,便见唐解忧靠在太夫人怀里,眼神不时往屏风外瞟。不过众目睽睽,她也没敢越分寸。
韩蛰当即抬目迎畴昔,目光如电,将她逮住。
世人坐了会儿,到得时候便去祭祖。
“是我迟误了,领罪认罚。”韩蛰脸上有些许笑意,自将茶饮尽。
“不是很疼。”令容低声。
宴后男女拿屏风隔开守岁,令容坐在杨氏身边,听长辈们说话。
她本来并没太留意韩蛰,是刚才韩瑶悄悄说韩蛰今晚仿佛特地润色过仪容,才偷瞧的。谁知还没瞧清楚,就差点被韩蛰逮住。她内心有鬼,粉饰了好半天赋敢再去偷瞧,谁知目光才挪畴昔,又被韩蛰抓了现行――此人像是满头满脑都长了眼睛似的,也太机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