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反间[第3页/共3页]
“是他?”韩蛰扫了彭刚一眼。
当下随便用了晚餐,裴泰将世人安排在衙署前面裴府的客院安息。
他话音才落,彭刚目呲欲裂,厉声道:“裴烈,你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……”话未说完,被韩蛰一拳打得牙齿脱臼,喷出半口鲜血。
连日奔驰,几番偷袭,他背上受了重伤,实在不宜喝酒。但是身在敌营却不能透露,只能强撑。这屋子的卧榻四周没有帘帐,他只好趁盥洗时没人盯梢,解了衣裳扑些药粉。那伤又在背后,清理得甚是艰巨,韩蛰忍痛,神采愈来愈沉。
樊衡报命而动,厅中有将领见势不对,欲救彭刚,刀还没出鞘,韩蛰短剑探出,稳稳抵在他喉咙。
彭刚面色微变,看向裴烈,“将军,这是何故?”
厅内虽剑拔弩张,却顷刻温馨下来。
衙署当中,裴烈目光放远,看着彭刚消逝在拐角处,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调侃。
裴烈客气应对,彭刚听过韩蛰笑里藏刀的名声,只在鼻孔冷哼了声。
杨裕听了,也不再多问,沉默半晌,才道:“早就传闻你的目光比鹰鹫短长,想必猜出我今晚来的筹算。裴将军身染沉痾,表文的事你也晓得。我只问你,这趟过来是何筹算?”
这个韩蛰,确切善于掐人七寸!
“受命查案,敢禁止者,杀无赦!”
韩蛰徐行上前,冷沉着脸,喝问晁丰是受谁教唆。
杨裕将两碗饮尽,才道:“夜深了,歇着吧。”遂告别走了。
“既是如此,娘舅请进。”韩蛰侧身让他出来,掩好屋门。
……
“如此说来,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,不为查案?”
杨裕自幼恶劣,没少被侯爷拿马鞭狠抽管束,长大了还是桀骜。十年前不知怎的跟府里闹翻,单独出京餬口,展转半年后在河阳地界歇脚。他幼时习武,工夫不比兄长差,凭那身本领,在军中谋了个职位,凭着一股桀骜狠厉干劲,很快站稳了脚根。
两旁有人报命而出,各执兵器,倒是护在裴烈跟前,半丝儿也没靠近韩蛰。
他本来被情势所迫,已与裴烈议定本日堂上设伏,相机抓住韩蛰。却在杨裕一番谏言后,决意与韩蛰联手,撤除彭刚――倘若韩蛰能让天子允他所请,自是遂他所愿,即便不能,河阳没了野心勃勃的彭刚,裴泰的职位便无人能撼动,节度使的位子可缓缓图之。如何算,都于他无益有害。
韩蛰擦了擦手,淡声叮咛,“绑了。”
“受命行事。”韩蛰淡声,喝酒入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