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反间[第2页/共3页]
他自畴昔开门,却见外头灯火暗淡,杨裕换了便衣站在那边,手里拎了坛酒。
韩蛰等人奔驰出山,赶到州郡大道时,身后总算温馨下来。
说罢,斟满了酒,两人连饮数碗,又提及旁的事来。
裴烈不急着交代,只瞧着屋中部将,说诸位都是跟他出世入死的兄弟,一起同生共死地走过来,不止是为兄弟意气,更是为忠君报国。说话间,似是力量不支,由裴泰扶着回到长案后站稳了,才续道:“当日晁丰弑杀使臣,我已将他把守起来,韩大人既然要查,当着众位查吧。”便命人提审晁丰。
两旁有人报命而出,各执兵器,倒是护在裴烈跟前,半丝儿也没靠近韩蛰。
韩蛰事既办完,便朝裴烈拱手,告别走了。
杨裕只将酒坛晃了晃,“虽说素无来往,你毕竟是我外甥,他乡相遇,请你喝杯酒如何?”
“哦?”杨裕笑了笑,“说来听听。”
韩蛰纵马入城,直往河阳节度使的府衙去。
“我来河阳是迫于皇命,实属无法。娘舅既来做裴老将军的说客,小甥冒昧,也想请娘舅做个说客。”韩蛰站起家来,踱步至窗边往外瞧了瞧,才道:“我来河阳,使臣的案子只是幌子,最要紧的是探查裴老将军的态度。让裴泰接任节度使并无大碍,官位摆在这儿,谁坐不都一样?皇上之以是不肯,是担忧河阳过分放肆,目无朝廷。”
用过早餐到了衙署里,身染沉痾的裴烈竟亲身到来,连同裴泰、彭刚、杨裕等人在内,河阳节度使帐下要紧的几位将领都聚齐了,满屋龙精虎猛的悍将,气势凶煞。
韩蛰环顾一圈,并未逗留,只朝裴烈拱手,说此行是奉旨来查使臣被杀的事。河阳军中悉由裴烈掌管,出了此等大事,须有个交代。
韩蛰徐行上前,冷沉着脸,喝问晁丰是受谁教唆。
今晚他来,只闷头喝了半坛子酒,才问起家中爹娘景象。
衙署当中,裴烈目光放远,看着彭刚消逝在拐角处,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调侃。
“哦对了――”裴烈坐在椅中,像是才想起来,扬声道:“刀斧手。”
韩蛰闻言嘲笑,看向彭刚,“拿下。”
“是他?”韩蛰扫了彭刚一眼。
韩蛰擦了擦手,淡声叮咛,“绑了。”
裴烈病卧在榻,不能起家,却派了儿子裴泰亲身出面,带着副使彭刚、行军司马杨裕将韩蛰等人迎入衙署。
连日奔驰,几番偷袭,他背上受了重伤,实在不宜喝酒。但是身在敌营却不能透露,只能强撑。这屋子的卧榻四周没有帘帐,他只好趁盥洗时没人盯梢,解了衣裳扑些药粉。那伤又在背后,清理得甚是艰巨,韩蛰忍痛,神采愈来愈沉。
世人晓行夜宿,赶在腊月三十这日的后晌进了都城。韩蛰先回宫复命,将彭刚押入锦衣司的监狱中看管,奔波了一圈,回到府中光阴头已然西倾。
杨裕将两碗饮尽,才道:“夜深了,歇着吧。”遂告别走了。
樊衡敏捷上前,隔在中间。
场面天然不算和谐。
“若老将军不肯意呢?”
韩蛰端倪沉肃,锋锐的目光扫过世人,冷然开口――
彭刚被樊衡制住,见裴烈没动静,不由怒道:“刀斧手呢!”
晁丰脸上涨红,气都喘不上来,只看向彭刚,双唇翕动。
彭刚面色微变,看向裴烈,“将军,这是何故?”
“是……彭将军教唆……”他的声音出口,沙哑干涩。
客房外的屋檐下,倒悬好久的人轻飘飘拜别,唯有衣衫带出轻风,拂动些许树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