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9.刺杀[第1页/共3页]
岭南陆秉坤当然骄横,却离都城太远,韩蛰当时跟陈鳌一道南下,哪怕仗打个一年半载,不会摆荡都城太多。范通倒是紧邻都城,若稍有忽视,范通剑锋所指的便是天下的心脏。且河东兵强马壮,军资充沛,要凭战事安定,毫不像对于岭南那么轻易。
――他身后这两员虎将便是河东最超卓的妙手,且极其忠心坚固。
“如何回事?不是由你护送,一起无恙吗!”
他起兵南下,拿刘统做幌子一起冲杀, 若能攻城略地最好, 若不能, 也可将韩蛰临时拖在东边,他好趁虚拿下西边的要紧隘口。雄师束装待发,却始终不见范自鸿返来,范通膝下就只剩这个独苗, 当然焦灼, 是以收到范自鸿借蔡氏之手送出的求救密信,当即派了樊衡南下。
樊衡垂目,神情冷凝,“另有件事,须禀明将军――是关乎京畿守军的。”
范通狐疑尽去,仍守在儿子榻前,跟樊衡小声商讨前面的对策。
范通身躯巨大,双脚亦被樊衡钉住,想收回动静都甚为艰巨,只能忍着剧痛,吃力地往中间挪,踩下一道血迹。营帐里温馨得诡异,樊衡神情狠厉狰狞,范通满面惊骇,拼着最后一点力量,病笃挣扎,挪到桌边。
他信得过韩蛰。
如此看来,并非樊衡护送不力,而是另有原因了。
范通身边悍将甚多,军资充沛,营帐也扎得安稳,半夜时分火把熊熊,樊衡一匹通身毛色油量的玄色骏马将范自鸿驮来时,范自鸿正自昏倒,半边身子染了血,几乎被守营门的将士拦住。
天光渐亮,灯火暗淡下去,唯有北地山野间的风在吼怒,刮得帐篷鼓荡,砰砰作响。
“坐着说话吧,你将我儿带回河东,又救了性命,劳苦功高。黄陵谷中究竟如何回事?”
樊衡听得出他的不悦,当即半跪在地,抱拳道:“本来安然无恙,是在黄陵谷碰到韩蛰突袭,才会受此重伤。”
樊衡所求的,也是范通父子的经心信赖,博得半晌伶仃相处的机遇,一击毙命。
――只要帐外的人闻声动静来救,他纵难活命,范自鸿却另有一丝朝气。
……
匕首上刻稀有道凹槽,在樊衡猛力拧转时,血液便从凹槽敏捷流出。
将士瞧见范自鸿的脸,这才惶恐,手忙脚乱地帮着抬出来。
范通生得刚猛,脾气不算奸刁,但戒心极高,周遭保护戍守不比宫廷减色。
本来还要多派几个帮手,因樊衡说怕人多了打草惊蛇, 便未擅动,只派几人远远照顾。
樊衡双眸如同鹰鹫,垂目收敛锋芒,在范通再一次颠末身前时,匕首突然刺出,悄无声气地没入范通关键。另一手臂则敏捷勒在范通脖颈,如绞紧的铁索,刹时扼住范通的声音。
樊衡拔剑在手,呲了呲牙,身上染满血迹,逆着营帐门口冷厉的北风,向外冲杀。
樊衡遂起家坐在木凳,将后果结果尽数奉告范通,目光扫过范通背后的亲信虎将,那两位虽也为范自鸿的处境牵系,眼神目光却多落在范通身上,若帐外有声音传来,神情便为之锋锐,明显是时候防备防备,保护在范通身侧。
锦衣司的靴子是特制的,里头藏有锋锐兵刃,平常看不出来,关头时却出其不料。
数十里外, 范通坐在营帐中, 脸上尽是担忧气愤。
范通神采稍稍和缓,留下两位亲信在旁,命旁人先退出去。因扫见樊衡衣裳也有血迹,加上方才情急之下语气迁怒,便体贴道:“你也受伤了?”
帐外的守将公然机灵,闻声那藏在风声里的极寒微的动静,当即掀帐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