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5.戏精[第1页/共3页]
三人都是拣僻路而行,这日夜色已深,因四周并无追兵,便在一处寺中投宿。
樊衡此行最要紧的事之一,便是查清这些叛徒,尽早防备。
因范自鸿藏身的院落只是处不起眼的民宅, 近处便只要几处门面甚小的店家, 卖的也都是四周百姓家常吃的饭菜。
范家挥师南下,以刘统的迅猛守势将韩蛰诱向别处,范通重兵南下,却分了半数兵力往都城西面,是因以重金高位拉拢了此中几位小将,幸亏要紧时候做范家内应。范家手握军权,又有赋税和盐资巨富,手腕比之甄家刁悍埋没,樊衡也是到达河东后才发觉内幕,因京畿守军已备战迎敌,想让锦衣司暗中查访,怕来不及。
寺里住着两位年事颇高的和尚,因范自鸿捐了些功德钱,便多备些饭食给三人,过后回佛堂秉烛念佛,留三人渐渐用饭。
对于令容,他还是开初的冷厉态度,看得死紧。
樊衡声音极低,却字字清楚。
……
但是每一个半晌,借着敏捷行走和查抄绳索的些许空地,却充足他向令容低声流露些要紧的信息――
“那女人嘴巴聪明得很。”
范自鸿心中猜忌不定,里头令容的声音又变得略微清楚了点――
“嗯。”樊衡点头。
范自鸿忙错开两步,走至中庭,门扇微响,樊衡健步而出。
范自鸿回身,瞧得出樊衡神采不对劲,往窗扇那边瞥了一眼,不肯叫令容闻声,便道:“这边。”遂带了樊衡,往他住的那间陈旧客舍去。
令容“嘶”的一声痛呼,又抬高声音道:“我是诚恳相劝。这场战事,范家必输无疑。夫君的勇猛善战就不提了,老太爷丧事之前,京畿设防,我也曾听母亲提过,范家曾在京畿守军中――”她蓦地将声音压得极低,只收回些许呼气般的声音。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惯常冷沉的眼睛收敛锋芒,只将范自鸿觑着,稍带洞察般的笑意。
令容悻悻地缩了缩脑袋,没再说话。
樊衡冷然不该,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。
樊衡则按例定时候巡查,进屋后逗留半晌,便仍在屋前镇守。
是以他不但不能帮令容逃脱,免得范自鸿起疑,还需借令容推波助澜,让范自鸿松口。
幸亏范自鸿毕竟出身高门,虽对韩家仇恨颇深,倒是凭真本领在疆场上跟韩蛰争凹凸的脾气, 不至于欺负一介弱质女流。挟持令容, 也不过是为威胁韩蛰,借以保命罢了。因院中有三间屋子,自挑一处睡了, 仍将令容锁在侧间,由樊衡在外看管, 每半个时候出来查抄绳索。
令容天然承诺。
劈面两人仍只用饭不说话,令容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“昨日用饭,我还闻声客商议论,说范大人的军队节节败退,倒是我夫君一起势如破竹,不止击退叛军,还收了河东两座城池。朝廷有我夫君率兵平叛,有杨家镇守京师,剿平兵变是迟早的事。”
“毕竟是相府的少夫人,韩蛰身边待久了,跟旁人分歧。”樊衡顿了下,狭长而锋锐的眼睛盯着范自鸿,“范兄既然提起,我恰好有件事就教。”
不过数日忐忑,见范自鸿并没筹算伤她性命,令容猜得他的顾忌,反倒少了些害怕――她虽是个累坠,却能在关头时候帮范自鸿挡箭,从韩蛰部下博个活命的机遇。若到了河东地界,更能成为活生生的钓饵,滋扰韩蛰。
半晌沉默,范自鸿只听到樊衡冷哼了一声,似是站起家。
“那也一定。”樊衡嘲笑了声,“尊府在都城旧友很多。京畿守军虽握在杨家手里,却也非铜墙铁壁,先前甄嗣宗不就往那边打过主张?范兄驰驱繁忙,费了很多心机,若城内有人策应,范将军将最难对于的韩蛰引开,从西边攻取都城,难道事半功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