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3.坦白[第1页/共3页]

“说来听听？”

府里深藏的奥妙被挑破，韩蛰并非料想中的沉冷，令容松了口气，也算是找到借口了，“开初不敢问，是怕行事越矩，惹夫君不悦。毕竟夫君说过，私行碰你东西的，哪只手碰了砍断哪只，万一我问了不该问的，夫君必然会活力。且老太爷向来不喜好我，倘若夫君都对我生分芥蒂了，我该如何自处？厥后不问，是怕猜得不对。”

甄皇后命人赐座奉茶，客气酬酢。

韩蛰稍诧，侧头看她。

去往延庆殿的宫廊逶迤如旧，走过朱墙碧瓦，延庆殿的门口倒是冷冷僻清。

“是为了太子吧？”令容虽在内宅，从杨氏只言片语中，也能猜出点端倪。

“有点费事。”

问安的日子是提早请过旨的，甄皇后不知两人来意，这等艰巨处境里却没敢闭门谢客。

“甚么时候？”

谁晓得那样含蓄的态度，仍被韩蛰窥破，还记在心上？

公然，韩蛰眉峰微动，似是沉吟。

“怕啊，当然怕。”令容看他神情不似方才寂然，内心紧绷的弦松了点。

何况，已经身在这条船上，怕也没用。

韩蛰低笑了声，站直身子，将令容抱在怀里。

仿佛是有几次, 韩蛰跟她提过宋建春和傅益的宦途。宋建春才气出众, 背后有曹震那安稳的姻亲, 手握一方军权。傅益少年才俊，跟淮阳侯府攀亲，对于出自豪门却跻身高位，靠杨氏背后的定远侯府跻身高门的韩家而言，无疑也能略微有所助力。

杨氏穿一身檀色诰命衣裳，礼部亲手缝制，虽不似皇后母范天下的气度，却也端凝贵重，衬着发髻间金玉辉彩，令人恭敬。她面上还是惯常的恭敬笑容，却脊背挺直，目光沉寂，虽无咄咄逼人的锋芒，亦有点让人不敢撄其锋芒的味道。

韩蛰将令容盯了半晌，才道：“看出来了？”

韩蛰指腹在她柔嫩的秀颔摩挲，“就那么怕我活力？”

这明显是为韩家所谋的大事铺路，她看得出韩蛰的企图，以是当时谨慎绕开。

杨氏应对体贴，见甄皇后目含核阅，遂挑破情由，道：“先前娘娘凤体抱恙，臣妇没敢多打搅，也有好久没见太子殿下。殿下万事安好吗？”

以韩蛰的脾气，虽心狠手辣，铁腕酷厉，却一定情愿取襁褓幼儿的性命。

皇后得宠、甄相病卧，朝政大权悉数握在韩家手里，甄家能猜透韩蛰祖孙俩墙头草般行动背后的企图，虽无实据，更没有禁止韩家的本领，却仍存几分顾忌。加上先前为范贵妃的事搬石砸脚，自陷窘境，甄皇后更不敢妄动。

令容少了顾忌，因担忧韩蛰，问道：“夫君这两天是在为甄家的事忧愁？”

蒲月将尽，令容伴同杨氏入宫拜见甄皇后，选的是韩征和尚政当值的日子。

令容有点游移，韩蛰挪畴昔，将她揽在怀里，“府里的事，跟你也息息相干。”

有个动机浮起，却欲言又止。

各自虽没点破，但伉俪四年，这点默契还是有的。

两种体例下，对皇家亲眷的措置和态度也会截然分歧。

令容内心猛地一跳，对着那双通俗的眼睛，垂垂读懂此中意味，晓得他问的是甚么。

都城里风波期近，她行事夙来有分寸，他信得过，也无需再决计坦白。

……

事情挑明就好办很多了，令容的孕肚夹在中间，微微撅臀的拥抱姿式有点难受，干脆让韩蛰寻个鹅颈椅坐下，她在旁坐着，背倚廊柱。

实在是能猜到的，她脾气虽涣散慵懒，要紧事上却灵敏谨慎。韩府中男人尽数居于高位，杨氏拴着京畿守军，韩瑶和尚政往西川搭了线，宋建春在朝堂被骗然跟韩家没过分靠近，但潭州时的景象令容也见过，宴请蔡源中宗子的事她也晓得，只是彼时他随口一提，她没敢深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