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吓唬[第1页/共3页]
书案旁的灯火比别处敞亮很多,映照她披垂在肩的满头青丝,如黑缎柔亮。姣好的侧脸神采专注,肤白如玉,眉眼委宛,年纪虽有限,侧面瞧畴昔竟已有几分娇媚。
银光院占地不小,五间重檐歇山的大屋,覆了琉璃明瓦,峻拔峻峭,披映月光。
杨氏倒是“哎哟”一笑,道:“前些天都是令容过来,不见你的踪迹,只当你还忙着,也没备你的碗筷――鱼姑,叫人添一副。”
“多谢夫君。”半晌后,她低声道,唇角微微翘起。
屋中顷刻暗下来,唯有月光从丰富的窗帘中漏入些许,暗淡宁谧。
令容眨了眨眼睛,点头。
“左手碰过,斩断左手。右手碰过,斩断右手。两手都碰过――”他盯着令容,缓缓道:“一齐斩断。”
烛光静照,她全然未发觉有人出去,茶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,留下潮润陈迹。
韩瑶因受邀去赴公主府的赏梅之约,先走了,剩下杨氏跟令容往庆远堂陪着太夫人坐了会儿,便仍回静宜院。
是以韩蛰走进侧间时,便见她还坐在圈椅中,左手书卷,右手茶杯,瞧得当真。
令容想伸手去接,见他已顺手搭在中间椅背上,想是等着姜姑帮手清算,便也没动,只含笑道:“金州离都城不远,风土也类似,何况母亲非常照顾,当然住得惯。这些天里,令容非常感激。”
韩蛰端然问安毕,稍露笑意,道:“儿子待会要去外书房见祖父,母亲留着用吧。”
屋内温馨,韩蛰抬头而睡,呼吸安稳仿佛不筹算究查食谱的事。
韩蛰瞧着那双吵嘴清楚的标致眸子,将此中惊骇瞧得一清二楚。
韩蛰只点了点头,将那食谱放回书架,道:“本日舅兄来过了?”
相府就那么大,杨氏又成心张扬,事儿便敏捷传开。
令容闻声,神采微变。
说罢,轻咬唇瓣,面带歉疚。
此人久在锦衣司,城府既深,心机又难测,面上瞧着风平浪静,内心还不知是何主张。
杨氏自打初见令容时就喜好,成心照顾,现在更是欢乐,自从珠宝匣中取了串颇保重的珊瑚手钏给令容戴着。因两人投机,还亲身挽着令容的手送到屋门。
韩蛰将这美人夜读图看罢,负手重咳一声。
握茶杯的手也很都雅,嫩如春笋,有纤秀之姿。
她身上穿的是海棠红的寝衣,绣的花腔也是两枝海棠,因领口微敞,可瞧见胸前乌黑的肌肤,暴露些许嫩色抹胸。和婉贴身的寝衣将身材勾画得恰到好处,如初绽的花苞,虽不秣丽浓艳,却令人遐想。
次日起来,韩蛰临时得空,同令容一道去杨氏处问安。
“用过了。”韩蛰踱步过来,瞧了那食谱一眼,神采微动。
令容虽甚少亲身下厨,对食谱却过目不忘,有红菱在旁帮着,要做菜也不算太难。
待仆妇取来了洗净的鱼,她便叫红菱切成半指宽的薄片,烘得干爽些。灶间有静宜院的丫环照看,令容亲身挽袖,将花椒焙干,待出了香味儿,再加葱姜、桂皮、香叶等佐料,拿小火熬开,盛入碗里倒些酒调成汁,热腾腾的香气四溢。
“夫君……”她讷讷开口,想解释讨情。
用罢早餐,韩蛰自去外书房。
静宜院是韩墨和杨氏居处,院内宽广,东角搭了个小小的厨房,里头只设厨具灶台,一应食材都从大厨房取来,便利又干净。
他的唇角动了动,似是在笑,转眼即逝。
姜姑昂首见了是他,微觉不测,忙回道:“少夫人还在侧间瞧书,筹办待会就歇下呢。”声音却比平常拔高了些,盼着令容能闻声,从速将那食谱放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