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食谱[第1页/共3页]

范自谦本来安排了人盯着猎户，免得闹出是非，谁知那边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都城，将状纸递进京兆衙门。

杨氏的身子倒无大碍，只是提起新娶的儿媳，却颇抱怨他的萧瑟，“那孩子多出挑的边幅，性子也灵巧和蔼，即便年纪还小不能圆房，你既然回府里住，总不该撇下她夜夜独守空房。旁人瞧见，不免烂嚼舌根，若那孩子内心生了疙瘩，于你有何好处？”

不必傅益提示，她也是尽量避着韩蛰，不敢去戳老虎鼻子的。

姜姑见她每次瞧过后都会抚平褶痕，原样放回，便也没劝，还沏了茶给她放在书案上。

一名横行霸道的国舅爷就此入狱，范家高低却都没辙。

“我记取了。”令容点头。

交代案子的事韩蛰不止亲口同他禀报过，还走过三司文书，只是当时他惦记取往上林苑去赌球，并未谛听细看，因其无关紧急，随口就应了。

不然，以韩家谋夺天下的目光，何必为这点小事费心吃力？难怪韩蛰这几日没来银光院，看来这桩莫名其妙飞来的婚究竟在叫他憋了恶气。

给那些仗着权势罔顾法度、逼迫百姓的人在年节前添堵，韩蛰一贯乐意为之。

……

这两天韩蛰不在府中，便是为了此事。

不过半天，这事儿就传遍了京师朝堂。

因韩蛰迩来没过夜银光院，令容胆量稍大些，虽不触碰，却也将屋舍安插瞧了七七八八，连同书架上搁着哪些书都瞧了一遍。见到那本食谱时，她实在感到不测，背动手儿细心打量了几遍，那书被磨得有点旧了，边沿乃至起了褶皱，明显是经常翻阅。

韩蛰当时只说是他忽视，含混揭了畴昔。

韩蛰却说，天子犯法尚且与百姓同罪，何况是范自谦？皇上威武圣明，若听任这类报酬非作歹，终究损及的是皇家颜面。他食君之禄，忠君事主，怎能是以等小事伤及天子英名、朝堂严肃？

厥后范贵妃被送入宫中，永昌帝为举高她身份，授意范家捐了些军资，而后破格封了个县候的爵位。范家有钱有权，更有范贵妃的势，那范自谦的伯父又在外当着节度使，一时候鸡犬飞升，在都城横着走起来。

繁忙了几日，今晚回府后得知杨氏染了点风寒，韩蛰便畴昔瞧瞧。

令容随便穿了寝衣，将脖颈处盘扣松了两粒，披着尚未晾干的头发，往侧间去了。

幸亏那猎户命大，熬太重伤保住了性命，只是昏倒不醒。

永昌帝听了不悦，召来韩蛰诘责，却被堵得哑口无言――

令容初入银光院时，姜姑就曾提示过，说韩蛰性子抉剔，极不喜人随便碰他的东西。

令容多少感觉懊丧，捧着茶杯入迷。

京兆尹虽收了，却不敢定夺。

天气已晚，外头没旁的动静，韩蛰今晚应不会来了。

这府里瞧着同心，却还是有些事如水火不能相融。

回到屋顶用了晚餐，宋姑带枇杷和红菱熏罢了衣裳，便服侍令容沐浴栉发，换上寝衣。

堂堂锦衣司使的书架上竟然会有食谱？

现在得知那人是他大舅子，永昌帝悔之不及，欲令韩蛰部下松些。

没等他想出应对的体例，锦衣司的人便闻讯上门，说猎户干系一件要案，现在被人打得昏倒不醒，怕背后另有原因。锦衣司已得了文书，要接办这案子。

祖父对他寄予重望，不止要文韬武略，更需果断善断，震慑旁人，半点都不能耽于后代情长。爹和娘则分歧，虽也坚信那高僧之言，却仍盼他能活得有血有肉，在朝堂雷厉流行，在府中能伉俪敦睦――杨氏待令容热情，成心拉拢，也是为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