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食谱[第2页/共3页]

但不管长辈的意义如何，他既决意迎娶傅家女儿过门，当如何相处，他自有筹算。

令容随便穿了寝衣，将脖颈处盘扣松了两粒，披着尚未晾干的头发，往侧间去了。

这会儿既闲着，便又拿出那食谱，坐在铺得厚软暖和的圈椅里，渐渐瞧起来。

那范自谦本年二十岁出头，年壮气盛，常在外打斗肇事。因他府中有钱，哪怕打死了人，或是威胁利诱地封住苦主的口，或是往衙门里使些银钱，总能停歇下去。

不必傅益提示，她也是尽量避着韩蛰，不敢去戳老虎鼻子的。

一名横行霸道的国舅爷就此入狱，范家高低却都没辙。

堂堂锦衣司使的书架上竟然会有食谱？

韩蛰却说，天子犯法尚且与百姓同罪，何况是范自谦？皇上威武圣明，若听任这类报酬非作歹，终究损及的是皇家颜面。他食君之禄，忠君事主，怎能是以等小事伤及天子英名、朝堂严肃？

靖宁伯府虽式微，毕竟有爵位在身，在都城也有很多来往的故旧，傅益对于朝堂中的动静还算通达。

不过半天，这事儿就传遍了京师朝堂。

姜姑见她每次瞧过后都会抚平褶痕，原样放回，便也没劝，还沏了茶给她放在书案上。

傅益将事情说罢，叹道：“那位虽不算只手遮天，能将皇上也诓出来，这本领和胆气实在无人能及。范自谦畴前的罪过他没究查，这回却特地措置，又是在这当口，恐怕是为当日范贵妃和田保同谋赐婚的事。”

等范家得知动静时，范自谦早已进了锦衣司的大狱。

天气已晚，外头没旁的动静，韩蛰今晚应不会来了。

这回范自谦入山寻欢，因一名猎户惹他不快，一言分歧便拔刀打单。谁知那猎户是个硬骨头，不吃他恐吓，两相争论起来，范自谦拔刀相向，砍断了他两条腿，还伤了眼目，撂下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。

韩蛰的官职虽只四品，行事却比刑部尚书还短长，加上他祖父是尚书令，父亲是门下侍郎，叔父又是御史大夫，一家子手握大权的高官，京兆尹正嫌这山芋烫手，见那人还持有朱批文书，当即镇静地将案子交了畴昔。

锦衣司办事向来雷厉流行，副使樊衡亲身带人，从歌坊中捉走了正寻欢作乐的范自谦。

现在得知那人是他大舅子，永昌帝悔之不及，欲令韩蛰部下松些。

永昌帝听了不悦，召来韩蛰诘责，却被堵得哑口无言――

京兆尹虽收了，却不敢定夺。

因韩蛰迩来没过夜银光院，令容胆量稍大些，虽不触碰，却也将屋舍安插瞧了七七八八，连同书架上搁着哪些书都瞧了一遍。见到那本食谱时，她实在感到不测，背动手儿细心打量了几遍，那书被磨得有点旧了，边沿乃至起了褶皱，明显是经常翻阅。

幸亏那猎户命大，熬太重伤保住了性命，只是昏倒不醒。

深浓夜色下，萧瑟北风吹得衣袍翻飞，韩蛰顶风踏月，正往银光院走来。

令容知他所指，淡淡一笑，道：“这门婚事他必是不对劲的，才会急着清理。”

除了书架上那本食谱。

给那些仗着权势罔顾法度、逼迫百姓的人在年节前添堵，韩蛰一贯乐意为之。

范家自认儿子的罪名还不敷进锦衣司，跑去跟韩蛰实际，一炷香的工夫便灰头土脸地出来了。随后把心一横，跑进宫里跟范贵妃告状.

……

出来走在夜风里，脸上却垂垂冷沉下来。

交代案子的事韩蛰不止亲口同他禀报过，还走过三司文书，只是当时他惦记取往上林苑去赌球，并未谛听细看，因其无关紧急，随口就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