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吓唬[第2页/共3页]

丫环们盛了粥，摆在各自面前，令容因先前常被留着用早餐，也不拘束，渐渐的吃。

锅里油已烧热，令容谨慎翼翼地将一方鱼片煎得金黄，捞出放进熏鱼汁中腌着。

这些天相处，令容在静宜院待得久了，便觉杨氏也是爱好吃食的人，每回令容提起风趣的吃食，总能勾得她多说几句话。刚巧本日厨房里有新送来的鲅鱼，令容尝试着发起做道五香熏鱼吃，杨氏当即附和。

韩蛰瞧着那双吵嘴清楚的标致眸子，将此中惊骇瞧得一清二楚。

剩下的事儿都交予红菱，她只等那鱼片腌好了，盛给杨氏尝。

到得杨氏居住的静宜院，韩瑶早已到了，身上穿戴金丝织锦对襟衫，底下是乌金云绣裙，脚底下蹬着羊皮小暖靴，打扮得洁净利落，似要出门的模样。杨氏则是家常衣裳，发髻中只插了支金簪，正同韩瑶站在缸边，瞧里头养的乌龟。

令容略加考虑，便半撑起家子来，“前两日清算屋子时姜姑曾特地提示过，说这些物事都是夫君用惯的，不好等闲挪动，我也没敢碰。我晓得擅自碰夫君的物事，特别是书架，实在无礼，只是那食谱实在风趣，才会私行取了来瞧。如有冲犯，还请夫君勿怪，今后我再不敢了。”

杨氏倒是“哎哟”一笑，道：“前些天都是令容过来，不见你的踪迹，只当你还忙着，也没备你的碗筷――鱼姑，叫人添一副。”

书案旁的灯火比别处敞亮很多，映照她披垂在肩的满头青丝，如黑缎柔亮。姣好的侧脸神采专注，肤白如玉，眉眼委宛，年纪虽有限，侧面瞧畴昔竟已有几分娇媚。

说罢，轻咬唇瓣，面带歉疚。

“你喜好看食谱？”他问。

韩蛰只点了点头，将那食谱放回书架，道：“本日舅兄来过了？”

杨氏故意之举，天然也落入故意人眼中。

“左手碰过，斩断左手。右手碰过，斩断右手。两手都碰过――”他盯着令容，缓缓道：“一齐斩断。”

令容便软声道：“这食谱写得风趣，我睡前无事拿来瞧了瞧，还望夫君勿怪。”

见佳耦二人同来，韩瑶先叫声“大哥”，便朝令容笑了笑，不冷不热。

“不过你是少夫人，自与旁人分歧。随便取用，无需顾忌。睡吧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罢，阖了双眼，顺手从中间琉璃碗中摸了两粒细珠，扬手毁灭烛火。

杨氏自打初见令容时就喜好，成心照顾，现在更是欢乐，自从珠宝匣中取了串颇保重的珊瑚手钏给令容戴着。因两人投机，还亲身挽着令容的手送到屋门。

令容仍保持半撑身子的姿式，半晌后才吐了口气，轻手重脚地躺回锦被中。

令容闻声，神采微变。

是以韩蛰走进侧间时，便见她还坐在圈椅中，左手书卷，右手茶杯，瞧得当真。

屋内温馨，韩蛰抬头而睡，呼吸安稳仿佛不筹算究查食谱的事。

太夫人上了年事，府中外务都是杨氏在管，因她行事周正和蔼，颇得民气。杨氏明摆着心疼少夫人，旁人还不得看眼色行事？

令容眨了眨眼睛，点头。

这在杨氏跟前是极罕见的。

此人久在锦衣司，城府既深，心机又难测，面上瞧着风平浪静，内心还不知是何主张。

他的唇角动了动，似是在笑，转眼即逝。

待仆妇取来了洗净的鱼，她便叫红菱切成半指宽的薄片，烘得干爽些。灶间有静宜院的丫环照看，令容亲身挽袖，将花椒焙干，待出了香味儿，再加葱姜、桂皮、香叶等佐料，拿小火熬开，盛入碗里倒些酒调成汁，热腾腾的香气四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