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.算盘[第2页/共3页]

甄皇后回望永昌帝消逝的方向，入迷半晌，声音冷嘲，“他对那女人倒情深意重。”

樊衡脚步停驻，回身走过来，仍请她进到里头，“少夫人另有叮咛？”

“朕不会让她有事！”

先前对于田保和范逯，甄嗣宗跟韩镜极其默契，杨氏也对甄家殷勤备至、恭敬客气，摆了然是投在太子麾下，将范家踩得死死的。即便几日前，那对婆媳来进宫问安时，也非常乖顺。

永昌帝猜忌不定，满心烦躁。

“这案子……是樊大人来查吗？”

太医战战兢兢，跪地不敢答话，那帘帐里头，宫人却端着水盆脚步仓促，模糊可见骇目标红色。

但箭在弦上，甄韩章三处本就合力打压范家，章斐既已应诺，并不敢临时改主张，免得拖累甄皇后的安插。

“怕甚么？只要东宫不移，父亲还在中书，他还能废了我？”甄皇后蹲身拣了两粒珠子，放在指尖捻了捻，眸光微冷，“只没想到，韩家竟会那样应对。”

“奴婢就是担忧皇上思疑……”

难怪当时她和杨氏挑破珠串的事，甄皇后没见慌乱，唯有不悦。

“人太多，她没能靠得太近，不过趁着慌乱的时候做了点手脚。”嬷嬷凑畴昔，声音几近消逝在风里，“哪怕熬过来，今后底下添很多病，也没法服侍皇上，更没法跟畴前似的兴风作浪了。”

“少夫人自便，如有事，尽可推窗叫人，我会过来。”

倒是打得好算盘！

顶着层薄汗来回疾走，目光扫见甄皇后, 内心又犯起嘀咕来。

永昌帝出来瞧了瞧，里头尽是血腥味，范贵妃满头是汗，睡得死沉。接引嬷嬷怕不吉利，死力劝他分开，永昌帝不放心，留下刘英在这里看着，看都没看甄皇后，自回宫去了。

变故之初，令容的心机尽数落在珠串上，现在看来，珠串也许是个幌子。

如许的事，连章斐都晓得不问启事地受命行事，以杨氏察言观色的机变应对，本该心领神会，暗中襄助，怎会俄然反目？

甄皇后脸上温婉的笑容早已不见，目送天子远去的背影，俄然嘲笑一声。

且本日让贵妃来赏花，本来是他顾着颜面，让刘英亲身去请过来的。

“里头如何了？”附近无人，甄皇后声音压得更低。

樊衡也没再逗留，还是拱手出门，大步走远。

“记得封口。”

揪出蓄意暗害的事，对甄家无益，对韩家又有何好处？

宫女内监尽数被带往左边，令容、章斐和当时在令容四周的一名命妇却被请到右边。

看方才的景象, 应是有人教唆宫女肇事, 损及贵妃。这宫廷里头, 有这手腕胆量的，算来算去也就甄皇后罢了。可甄皇后夙来暖和和婉，自范贵妃有身后也格外照拂，连晨昏存候的事都免了，要真不喜范贵妃的孩子，畴前多的是机遇，何必拖到现在，众目睽睽之下闹那样一出？

章斐两只手紧紧攥在袖中，掌心尽是腻腻的汗意。

门路上，散落的珍珠原样摆着，只要那段串珠的线被带走。

说罢，拱了拱手，回身拜别。

令容站在逼仄石墙下，吁了口气。

这事理永昌帝天然明白。

章公望入京后位居中书侍郎，虽是韩镜从中安排，平常措置公事，却须与甄嗣宗打交道。甄家有皇后、有太子、有相爷、驰名誉，更与祖孙俩都居相位的韩家合力缔盟，三位相爷同心，权势如日中天，只消保住东宫，前路便无人能够撼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