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.算盘[第1页/共3页]

孩子没保住，范贵妃衰弱之极，好歹保住了性命。

她与章斐并排而行，那位明显未推测这成果，神采微微泛白。

……

是以甄皇后暴露示好的态度，章斐便顺水推舟，经常来往，家中长辈也都默许。

“可皇嗣……”甄皇后还想再劝，碰上永昌帝几欲喷火的目光，到底忍住了。

这事理永昌帝天然明白。

甄皇前面色沉寂，“是，贵妃向来有福分，不会有事。”

即便九五之尊，坐拥天下，能等闲取万千人的性命，碰上如许的事，也是一样回天有力。他双手紧紧攥在袖中，鬓边细汗冒出来，目光死死盯侧重重帘帐隔断的内殿。

嫁进韩家已有好久，跟锦衣司使同床共枕无数个日夜，她却还是头一返来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处所。

看方才的景象, 应是有人教唆宫女肇事, 损及贵妃。这宫廷里头, 有这手腕胆量的，算来算去也就甄皇后罢了。可甄皇后夙来暖和和婉，自范贵妃有身后也格外照拂，连晨昏存候的事都免了，要真不喜范贵妃的孩子，畴前多的是机遇，何必拖到现在，众目睽睽之下闹那样一出？

火把熊熊燃烧，照得甬道里格外敞亮。劈面樊衡走来，锦衣司副使的官服色彩暗沉，稍稍拱手，道：“奉旨盘问真相，须委曲诸位一宿，问清楚便送诸位回府，还请包涵。”

锦衣司里，令容就没这等闲心了。

他一分开，全部屋里就温馨了下来，纵有灯烛，那石壁也是冰冷的。隔着极远的间隔，甬道里仿佛有审判犯人的惨叫传来，令容头回入狱，又是孤身，内心咚咚直跳，因门没上锁，忙冲出去，“樊大人！”

难怪当时她和杨氏挑破珠串的事，甄皇后没见慌乱，唯有不悦。

韩家是数代世交，甄家成心招揽，章家如何看都该是投奔太子的。

“无妨。”令容虽觉此处阴沉，却不觉惊骇。

甄皇后想不透，临风站了半天，喃喃道：“可惜。忍了这么久，毕竟没能要掉她性命。”

最后的惶恐畴昔，这一起走来，思路也清楚了很多。

“不必。”令容不想徒惹口舌，只笑了笑，“多谢操心。我等夫君返来。”

“这案子……是樊大人来查吗？”

“保贵妃。”永昌帝仿若未闻，盯着里头恍惚的人影，喃喃道：“保贵妃。孩子还会有，她不能再出事。”

“记得封口。”

先前对于田保和范逯，甄嗣宗跟韩镜极其默契，杨氏也对甄家殷勤备至、恭敬客气，摆了然是投在太子麾下，将范家踩得死死的。即便几日前，那对婆媳来进宫问安时，也非常乖顺。

嬷嬷是甄皇后从娘家带来的，瞧着有点担忧，“人被押进了锦衣司，怕是一定能顶住。娘娘要不要跟相爷说一声，提早想个别例应对？”

折腾了半天, 里头太医满头大汗地出来, 说是贵妃羊水早破，怕是要早生。

且本日让贵妃来赏花，本来是他顾着颜面，让刘英亲身去请过来的。

顶着层薄汗来回疾走，目光扫见甄皇后, 内心又犯起嘀咕来。

倒是打得好算盘！

甄皇后跨前半步，“皇家子嗣薄弱，孩子只要生下来，臣妾必然经心扶养……”

章公望入京后位居中书侍郎，虽是韩镜从中安排，平常措置公事，却须与甄嗣宗打交道。甄家有皇后、有太子、有相爷、驰名誉，更与祖孙俩都居相位的韩家合力缔盟，三位相爷同心，权势如日中天，只消保住东宫，前路便无人能够撼动。

如许的事，连章斐都晓得不问启事地受命行事，以杨氏察言观色的机变应对，本该心领神会，暗中襄助，怎会俄然反目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