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2.质问[第1页/共4页]
“祖父向来不喜傅氏,表妹之过后,芥蒂更深。这回唐敦劫走傅氏,倘若她真落在范自鸿手里,祖父定会借范家的手除了她,是不是?”
这座都城里,韩蛰能肆意调用,还将他蒙在鼓里的,唯有杨家的人。
银光院里, 姜姑早就得了韩蛰即将回京的动静。虽说宋姑不在,枇杷和红菱两个又为少夫人忧心忡忡,但担忧无用,该做的事仍得经心做好,桌上茶杯、浴房热水、床榻被褥,每一样都按平日的模样筹办得全面。
“孙儿让他去岭南投奔陆秉坤。”
“一箭双雕,这莫非不是最好的对策?傅氏死了,我天然会另寻好人家。”
从宏恩寺回到都城,因腊月将尽, 年节的氛围已格外稠密, 街道两旁店铺大多都悬了新制的灯笼, 门楣也打扫一新。行至相府外,两座石狮耸峙,除了比平常整齐些,倒没太大分歧。
里头却静悄悄的,珠帘罗帐低垂,桌椅茶具仿佛,鎏金铜炉上烧着令容最爱的玉华香,靠墙的紫檀长案上,梅花在乳白瓷瓶中开得正盛,中间一盆水仙碧绿。侧间里书桌摆得整齐,挂着令容最爱的玉笔和瓷兔镇纸,乃至她为风趣而添的博古架上,器物都还是原样摆着。
韩蛰浑身冷硬未有半点溶解,沉着脸往浴房去盥洗。
谁料这回,他竟会直言戳穿?
“既已发觉,为何听任?”
韩镜胸膛起伏,盯着韩蛰,好轻易压下火气,强自冷声道:“傅氏背后毕竟站着宋建春,我何必自断羽翼。”
孙子的本领韩镜是晓得的,当初走出这步棋,原也没想过完整瞒住韩蛰。倘若傅氏真死在范自鸿手里,哪怕韩蛰过后查明,对他也只含怨罢了,他担得起。谁知相隔千里,韩蛰竟会不动声色地安排,救下傅氏?
韩镜避而不该。
祖孙俩就着一壶茶细说,将河阴、江东、岭南一带情势考虑过,又论起都城里的事。
半年分离,韩蛰光复失地,在河阴军中埋了些线,都城中的事也很多。
“我操心安排,还不是为对于范逯,捏他错处,给你腾出相位!”
韩蛰同韩征翻身上马, 绕过照壁, 先往丰和堂去看望韩墨。
浴桶里的热气垂垂消逝,屋中光芒也愈发暗淡。
“范自鸿,另有唐敦。”
质疑的态度过于较着,韩镜茶杯一顿,皱眉不悦,只看着韩蛰沉目不语。劈面韩蛰亦盯着他,那双冷肃的眼睛不见肝火,唯有差异于平常的安静,似已洞察。
韩蛰整小我浸在热水蒸腾的浴桶中,瞧着架上堆放的洁净栉巾衣裳,眸色渐沉。
筹划筹算既已被看破,韩镜反倒安然。
若冷厉衡量利弊,这确切是极好的运营,也符合相府果断狠厉的行事。
“猖獗!”
半晌,见韩镜没有旁的事要说,韩蛰才将话锋一转,“提及范自鸿,傅氏昨日去宏恩寺进香时被人劫走,祖父想必晓得了?”
倘若这婚事结成,有了西川兵权襄助,即便尚家一定肯归服朝廷,有那架子摆着,范家在朝中也能如虎添翼。
但既然傅氏没死,祖孙间也无需为此平白争论。
“祖父。”韩蛰端然施礼,眼中殊无笑意。
已是腊月廿六, 除夕转眼将至, 到处都是热烈气象。
统统如同旧时,唯独没有令容迎过来为他宽衣。
韩镜双目遽然抬起,精光湛然,“傅氏在你手里?”
韩蛰默了默,声音渐而冷凝道:“如果几年前,这类话我会信赖。但以现在唐敦对祖父的忠心,祖父对他的种植节制,说他私行叛变?孙儿不信。”
尚政的伯父雄霸一方,并不易招揽,能让他安稳不生乱,已属不易。韩镜也曾动过韩瑶婚事的主张,因府中不知尚政的秘闻,被韩墨和杨氏反对。现在既已说到此处,韩镜便道:“尚政曾来拜访数次,为人倒不错,得空时你该见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