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 木兰花树[第6页/共28页]

北风劈面，白衣人又气又恼，双掌错出。小谢正在发楞，不防被他三下两下地点着了穴道，颠仆在地：“你——”正待叫唤，连哑穴也被他点了。白衣人忿忿地抓起斗笠重新戴上，跨上马自顾自地走了。

“这是如何了？”欧阳轩不由得一惊。

但是那一刻小谢感觉，他的眼睛里，实在甚么也没有瞥见。

看她悄悄松松的模样，仿佛监狱之灾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情感。她手脚都被麻绳缚着，兀自蜷在墙角，仰起一张浅笑的脸。实在以燕子小谢那种超凡脱俗的武技，小小几条麻绳、浅显一间土牢，一定何如得了她。圆天阁的这些打手也太粗心粗心了，那里像是几十年的大师风采。

小谢咬住了嘴唇，烧得干清干净。江思源望了她一眼，总算透暴露几分歉意，弥补道：“我在冠豸山非常待了些日子，可惜年事久了，唐家的人都记不清了，只是对唐夫人印象颇深。当时她方才产下一对双胞胎的女婴，身子还不大好。唐夫人不会武技，却知书达理，非常贤能。真想不到毒魔的老婆倒是如许。我装病装了好久，她倒先替我焦急起来。她传闻沈神医游历到了闽西，就派人去请他。不然，也不会有厥后的机遇偶合。我们晓得神医是从不问江湖纷争的，却也怕万一他插手了，我们又决计不能不听他的。以是我和林家的人筹议，赶在他到临之前动了手。唐夫人死了，那天很乱，我也没看清是谁砍死她的。她身边有两个仆妇，不晓得叫甚么，工夫甚是了得，一人背了一个小女婴往内里逃。我瞥见林家的一个妙手追杀着此中一个，鬼使神差地也跟了出去。等我赶到阿谁山神庙的时候，那仆妇已经血战而死。我叫阿谁林家的妙手走，那人指着你说要斩草除根。我灵机一动说沈神医来了，那人一惊，我就拉了他走开。没想到我们前脚出门，后脚沈神医真的来了，这难道天不断唐家？如许，娘子你才得救了。你另有个同胞姊妹，约莫没能活得下来。”

欧阳轩挡在玄霜面前：“唐先生，这是如何说的？”

他说到这里，瞥见小谢眼中闪出愤懑的光，转而又道：“实在，唐家作歹甚多，被武林白道灭尽是迟早的事情。你的父母当时真是昏了头。堂堂的圆天阁与毒魔唐家联婚，那里有这么轻易。唐零此民气机城府极深，他仓促承诺把妹子嫁给老阁主，谁知他安的甚么心。”

圆天阁乱作了一团，灵堂淹没在冲天的火光中。欧阳觅剑只感觉血往上涌，俄然闻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：“烧了也就烧了，归正……”

“那你快说，谁杀了我。”小谢切切地诘问道。

初冬的阳光已带不起多少暖意，屋檐下一道道光柱中微尘浮漾，看得人懒懒的睁不开眼。大门口摆列的楼中众弟子，个个凝立，一双双眼睛看定了圆天阁的新仆人。

柳儿缓缓地闭上眼睛，没有再说甚么。

是江柳儿，她衣衫褴褛，血迹斑斑，披垂的头发上面暴露两只浑浊惊奇的眼睛。欧阳觅剑似是呆了，渐渐走出来，想伸手去扶她。江柳儿瞥见他，呀的一声捂住了脸，夺路而逃。小谢纵身上去，一把抱住了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