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外援(一)[第2页/共4页]
这也是为甚么他们一度对侯大贵面露凶光。他们不忿,他们恐忧。
侯大贵故作淡然,“咣梆”将刀从桌上拿起,递给常国安。常国安双目紧紧盯着那刀,一时候百感交集,踌躇难决。
侯大贵撇撇嘴,呼口气道:“他是他,你是你,他急,你何必跟着焦急。”
庙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酥雨,庙顶残破,细雨凝在瓦上,顺着裂缝滴落至庙内世人围坐的桌案上。几滴打在常国安的刀上,侯大贵瞅了瞅肃立不言的常国安,轻咳一声,伸手去拿那刀,余光中常国安的脸较着抽动了几下,却毕竟没有禁止。
罢了。兄弟鄙人,略有些靠得住的渠道,陕西的闯王面对洪总督、孙军门等,表里交困,颇显狼狈,已有日薄西山的征象。”对于李自成的环境,常国安、贺锦等人都多多极少有体味,晓得他并没有诳言,各自点头。
常国安脸一暗,正想说“还不是拜你赵营所赐”,但转念想若这么说了,倒是自认输了赵营一阵、矮了赵营一头,因而转言道:“情势有变,我也不过顺势而为。”
张献忠能降,马守应等又何尝不想降?但究竟很残暴。
常国安闻言,看了看贺锦等人,这些人都侧头歪脑、闷闷不乐,略略思考乃道:“尚可。”
现在明廷是以“十面张网”之策需增兵十二万,兵费腾升。故而在崇祯十年改因粮为均输,还是粮额每亩加征六合,每石折银八钱,并加征银一分四毫九丝,天下高低合为三百三十万两,称为“剿饷”。
常国安沉默不答。
常国安笑道:“我不焦急,罗大掌盘子急。”
侯大贵道:“几位都是聪明人,自知鄙人想说甚么。”继而咽口唾沫,“大明合当该亡,只不过毕竟立朝二百年来年死而难僵。大丈夫能屈能伸,他强而反攻则我等暂退,如许才算明智。忍得一时,只需静俟其变,顺势而起,必见月明。”这些话,有很多都是从赵当世以及昌则玉等处听来学来的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与这些人待久了,耳濡目染间潜移默化,侯大贵本身的眼界和境地一样上升很多。
自陕西大范围民变以来,大明朝中对弭平流寇的态度始终分“剿”、“抚”两派。崇祯帝脾气刚烈,即位后一向推行“剿杀为主”的战略,故此对峙倔强剿贼的处所官员诸如洪承畴、卢象升、陈奇瑜、孙传庭等文武均前后遭到汲引重用。在朝中,亦有以杨嗣昌为代表的鹰派朝臣得受宠任。
侯大贵回道:“山神庙远近数十里荒无火食,情势全在老常你掌控中。既如此,又何必焦急要将我几个请回营去。坐下再谈两句不打紧吧。”
当当时,常国安将刀沉沉放在桌案上,仿佛下了号令,摆布兵士齐跨一步,似要将在坐几人绳之以法。
一听这话,常国放心中一震、瞳孔微放,但故做淡定道:“中间的话,我听不太明白。”
既然一时半会儿降不了,那么为今之计只能持续抱团取暖。罗汝才本身降不了,又为制止手底下人被别人勾诱,分化军势、摆荡军心,故下达了除他以外严禁统统人擅自与官军联络的军令。贺锦、蔺养成、李万庆、刘希尧又如何不晓得这端方,面对咄咄逼人的常国安,他们哑口难言。
侯大贵转对常国安道:“老常。我家主公公私清楚,不是嫉贤妒能的小人、也不是睚眦必报的谨慎眼。你既然到了这里,便是有缘。世事难料,统统随心而动,又何必拘泥不化,强要为那罗汝才卖死命,奔那无路可走的前程!”
常国安攒眉圆眼道:“中间话里有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