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外援(一)[第1页/共4页]
贺锦抽冷子道:“你也不差。在川中是大掌盘子,来了湖广也是罗掌盘子面前红人。”
侯大贵道:“几位都是聪明人,自知鄙人想说甚么。”继而咽口唾沫,“大明合当该亡,只不过毕竟立朝二百年来年死而难僵。大丈夫能屈能伸,他强而反攻则我等暂退,如许才算明智。忍得一时,只需静俟其变,顺势而起,必见月明。”这些话,有很多都是从赵当世以及昌则玉等处听来学来的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与这些人待久了,耳濡目染间潜移默化,侯大贵本身的眼界和境地一样上升很多。
侯大贵又道:“闯塌天、八大王、闯将前后皆降。遍数当前我义兵,尚自对峙的只要闯王、老回回、曹操三大师
既然一时半会儿降不了,那么为今之计只能持续抱团取暖。罗汝才本身降不了,又为制止手底下人被别人勾诱,分化军势、摆荡军心,故下达了除他以外严禁统统人擅自与官军联络的军令。贺锦、蔺养成、李万庆、刘希尧又如何不晓得这端方,面对咄咄逼人的常国安,他们哑口难言。
侯大贵道:“尚可?但是我刚才与左金王他们扳谈,传闻情势不容悲观。”
这实在算诛心之言,想当年在袁韬部下,常国安日夜忧愁的一个核心身分就在于本身非袁韬嫡派。即便凭实在力能获得职位,但袁韬始终难以完整信赖他。信赖与否,不在于大要,而在于感受。而耐久合作乃至相扶相依的来源就在于信赖,没有信赖,仅是操纵干系,民气难安。
常国安很久不语,还是蔺养用心急,嚷起来:“八大王、闯将倒是能屈了。可就我等想屈也屈不成,如之何如?”李万庆与刘希尧也各感喟。
熊文灿本但愿以在福建招安郑芝龙的经历继而招安流寇,但如许的设法即便是被招安的流寇,也嗤之以鼻。张献忠就笑着对部下说过“此欲芝龙我也”、“是欲刘香我也”之类的话。他能明白,对熊文灿的心机,杨嗣昌等人也不会瞧不明白。
客岁四月,因张献忠、马守应及罗汝才等流寇东犯乃至南直隶,朝议皆觉得要剿平流寇,必须先困其势,一如提壶打水,若壶破水溢,则覆水难收。杨嗣昌殚精竭虑,提出了“四正六隅十面张网”之策作为“大肆平贼”的指导性目标。大抵打算以陕西、河南、湖广、江北为四正,四巡抚分剿而专防;以延绥、山西、山东、江南、江西、四川为六隅,六巡抚分防而协剿,是谓十面之网。别的更有总督、总理随贼所向,专事征讨。
“而回顾我楚、豫,义兵连败,大老连降,元气已不复往昔。且官军增兵围攻甚急,在北有左良玉、张任学等,在南有许成名、龙在田等,俱久战名将,实非易与。情势对我义兵而言,不但不是‘尚可’,而是“危急”了!”侯大贵唾沫横飞,“常言都说‘善恶有报、天道循环’,这起落胜负之数本来就难说。老闯王身后,我义兵势渐衰,正该是偃旗息鼓、用心冬眠,一味逞倔强来,折腾这两年景果如何诸位也都看到了。”
侯大贵笑笑,道:“向年在川中,听闻老常你是赫赫驰名的摇黄十三家之一,不管气力、名誉,都属上乘,本大有可为。缘何就放弃苦心运营的根底,执意出川了?”
常国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侯大贵说道:“我家主公虽说身份暂变,可实则仍心念诸家义兵。近段光阴各位兄弟日子不好过,他也看在眼里、急在内心。老常,咱几个都是兄弟,明人不说暗话。”
侯大贵转对常国安道:“老常。我家主公公私清楚,不是嫉贤妒能的小人、也不是睚眦必报的谨慎眼。你既然到了这里,便是有缘。世事难料,统统随心而动,又何必拘泥不化,强要为那罗汝才卖死命,奔那无路可走的前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