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杯酒引来是非事(1)[第3页/共5页]
“在沧州住了一年不足。原觉得哥哥还住故居,不想搬到这里。”
武大不敢再问,让武松走了。弓足此时正在房里骂道:“搬吧!大家都晓得有个好兄弟做了都头,赡养了哥嫂。却不知反来嚼咬人!搬吧,搬了去,谢天谢地,且得朋友离面前。”骂着,哭着,哭得非常悲伤。武大望着远去的兄弟,心中如有所失,且又放心不下,泪水潸但是下。
弓足一听,连连点头:“叔叔怎生这般计算!自家骨肉,又不伏侍别人。固然有小丫头迎儿,奴家见她拿东拿西,很不稳妥,也不靠她。就是拨了兵士来,上锅下灶不干不净。”
“呵呀,你别说他了,他晓得甚么?他如果晓得这些事,不卖炊饼了。来,好叔叔请干三杯。”
如此而往,弓足殷勤服伺武松,不时地用言语点拨,无法武松是个硬心的直汉。武大固然看出弓足格外的殷勤,而这些殷勤都是本身未曾享用过的,也只觉得是嫂嫂善待小叔,何况武大疼兄弟,不把此放在心上。
武大只得本身下楼去到隔壁,把王婆请来热酒烧菜。半晌,酒菜端上。武大让弓足坐首位,武松对席,本身打横。三个杯子斟满,弓足先拿起酒杯:“叔叔休怪,没甚管待,请杯儿水酒。”
弓足却另一番表情。“面前豪杰,身材魁伟,边幅堂堂,有顶天登时之派头,我弓足空活二十多年,从未见过如此男人。怪呀,一母同胞,天壤之别。你看我家的,身不满尺,三分似人,七分像鬼。如果嫁给武松,则有个盼头。奴不知哪世遭瘟不法。唉!”这就难怪弓足的杏仁眼盯着小叔不转悠。她愿武大买酒菜一去不回才好哩。
弓足笑了:“怎的倒置说话。人无刚烈,安身不牢。奴家平生快性,看不上如许三打不转头,四打连身转的人。”
好景不长,潘裁缝染上沉痾,无钱买药,有药也难治,蹬腿走了,撇下老婆孩子。孀妇难撑家门面,女儿终是他家人。做娘的度日不过,把九岁的弓足卖在城里王招宣府里,习学弹唱。这弓足不但模样好,人也机警聪明,学啥会啥,学啥像啥。到十五岁时,描鸳绣凤,品竹弹丝,又会一手琵琶。这可都是让男人们心魂泛动的技艺。
弓足一边使迎儿把前门上闩,后门关妥。本身端上热腾腾的酒菜:“叔叔用饭。”
武松可看出个五六分来,被她捏得不安闲,只是不睬她。
弓足欢畅了:“那我在这里专候。”
武松看了看诚恳巴交的哥哥,摇了点头,说道:“哥哥不要问,你让我去吧。”
“武二未曾婚娶。”
“叔叔芳华多少?”
“感谢嫂嫂挂记。”武松进了门,把毡笠儿取下。弓足欲接。“不劳动嫂嫂。”弓足又拿来小帚儿要给武松扫雪,武松已自把雪扫了。
“恰好。”武松脱了油靴,换了一双袜子,穿上暖鞋,掇条凳子,靠火盆坐下。
身高不敷三尺的武大郎,人称“三寸丁,谷树皮”。他抬头望着九尺高大的兄弟,内心那股欢畅味直往外冒。“好呀,你们大伙瞧瞧吧,明天该我武大露脸了。”想到这,武大内心一阵冲动,鼻子一酸,泪珠就上来了。他从速低下头,抹去泪,拉着武松的手:“兄弟,跟哥回家去,见你嫂子。咱哥俩喝几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