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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这子孙婚事,亲朋皆有些儿愁,现在苏先生返来了,有了主心骨,都放下心来。
那经纪看程实这警戒模样,只得熄了本日便能谈下心,将一张名刺递与程实道:“府上若想发卖货色,尽管寻我来,包管卖个好价儿。”程实倒也接了,道:“我须禀与仆人家晓得。”经纪千恩万谢,又袖儿里滑出陌钱来要与程实,程实如何看得上这一陌钱?推拒着并不拿,回身走开了。
贩子若得其便,总喜附官船而行,既省税钱,又免被搜检,只须付些儿贡献,较一起独行之艰巨,实算不得甚么。故而此处船埠便常有各种经纪,将一双炼出来毒眼往来往人身上看,又看人家船中所卸之物。凡是似是来往贩运货色,便舍出脸与套个友情。洪谦船上搬下这很多物事,又是随官船而来,且把他当作个贩子,往前便想搭个话儿。
程实道:“你此人但是做怪,无事献殷勤,又探听人家事,我家与你又不熟悉,你要做甚?”那经纪仓猝摆手儿:“休要曲解、休要曲解,我是这里经纪,因见你家这里有好物什,便想问卖不卖。”程实拿眼睛将他高低一打量,经纪力笑得朴素些,程实道:“我家姐儿要京中结婚,天然要带着嫁奁。”
秀英初入京,看甚都鲜,心下小有不安,然见洪谦就立品旁,又安下心来。想自家带来人,可不都是江州旧仆么?这几船东西里,休说沿有胡椒等贵重物,便是玉姐嫁奁,又岂能不谨慎看着?思及此,她便说:“你是当家人儿,自是听你。阿婆与娘那边,我去说来。”
官家道:“二哥体弱,从皇后那边用了一餐饭便病了,大哥进药,二哥不久却去了。”说着便有些哽咽。苏正道:“皇后那边赐食?”官家道:“我知先生是何意,他两个是有些儿……二哥常日见皇后,也有些儿烦闷,这一回却不好说。二哥时,太医也有脉案,只是体弱,既非中毒,又非受寒。”苏正又问:“齐王那边?”官家苦笑道:“他进药,二哥未曾入口。然……二哥情状,太医说是极似误食马钱子,待检察时,半分马钱子也未曾食。”
官家早文德殿内坐着了,见苏先生来,竟不等他老泪纵横地伏地拜见,抢先跑将来把臂而泣:“可算盼着先生了,门生这些光阴,五内如焚!焦灼之心,无以名状。”苏正也是感慨万千:“臣无日不思官家!”
京师繁华地,与江州别有一番分歧,江州虽也是个水陆冲要之地,较之京师,仍有不敷。头一条儿便是不如京师人多,休说停头船埠上,便是再远出三条街去,还是是一声鼎沸。街上人来人往,说是摩肩接踵亦不为过。苏先生有人接,自有兵丁清道,洪谦等人就没这等好运气了。
苏长贞道:“臣犹记昔年奉官家读书,那史乘里,梦吞日月入怀有孕者、有梦龙盘衣上有孕者、有生而异征者,从未闻有妨克之说!”
秀英道:“你出去工夫儿,我令人四下看了卖柴米等处所儿,明早便去采买,京里米贵哩。”洪谦道:“总要糊口。那胡椒我留了一石,咱自家吃,绣屏也不全卖,总要应急着使。”秀英道:“你便自主来。”又问洪谦是否要出去与考生寒暄,洪谦点头道:“不消理睬。”
苏正皱起了眉毛,官家眼巴巴看着他徒弟,只盼还似少年时,这先生好与他解惑。苏正亦通医理,却……实不知另有甚药物能有些奇效,一时想不着,便且抛开来,皇太子尸身,难怪要寻个杵作来验?他且说闲事:“请贤人驱妖人真一出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