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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朵儿与小茶儿住得近,也或听或看,晓得一二。那明智儿因苏先生爱食鸡脚,或偶然向先生请个假,往外走一遭,带回些鸡脚贡献先生,故而苏先生也准他个准。往外除开买鸡脚,也买些儿茶果或小玩艺儿返来,有与小茶儿,也有凑趣朵儿请其行便利。是以朵儿也晓得。朵儿晓得了,就是玉姐晓得了。
厚德巷里左邻右舍不是与先出息老太公多少大哥邻居,便是纪主簿家这等厥后阴差阳错与洪谦、秀英佳耦说得投机,都说程老太公余泽,也是洪谦浑厚,方有此福报。赵家那处自从林氏死了,也与程、洪两家添了些来往。玉姐与九哥订婚后,各家娘子们不敷翻箱倒柜,要寻些儿好金饰,预备着玉姐出门子前添妆使。
说到后,洪谦忍不得,笑出声儿来,高凹凸低,笑得秀英泄气看他。洪谦笑容未敛,道:“你知他是怎生获咎皇太后?为谁吃这番苦头?又知他何故这些年不回京,却不焦急家里?他且稀有儿哩,何况他也归去了。问问他,情愿回,咱便一道返京。是时候儿了。”
洪谦道:“京中糊口,也没那么难。够了。我有功名,一起带些货色去,也不消抽税。旁不须多带,本地土产略带些儿,倒是胡商上回贩来胡椒,十足带了去。”天朝本不产胡椒,皆是胡商贩来,“椒”之意,乃是有重味之香料,加一“胡”字,便是说明其出处。既是本地不产,天然物以稀为贵。向来有两入天朝,一是西北水路,二便是这东南水路。水运比陆运,都是量又大,破钞又少。胡椒京中,也是个高价,且不易得。再这个实是比带甚土仪划算。[1]
这几日小茶儿面上不显,玉姐总觉她似有不当,便问她:“你这几日老是恹恹,有甚难堪事?说来与我,我与你开解一二。”小茶儿道:“也没甚,过年哩,想姐儿与婆家针线哩。”玉姐道:“不怕哩,我早做好,夹了毡子做根柢,好纳,穿起来又和缓又简便。”又歪头看小茶儿。
秀英道:“嫂子忒客气,到我这里,与家是一样,哪用带这些来哩。”何氏道:“又不值甚么!拿与金哥吃,淡淡嘴儿。”又问玉姐和金哥。秀英道:“玉姐教她兄弟识字哩。”何氏便不说要见。只说本年之考语已下,郦府君与纪主簿写了优评,又有荐书等,估摸着不日便有公文下来,界时不定洪谦是不是已经京中高就了,是以年前纪家泰丰楼订了席面,要请洪家吃酒。
去寻了秀英,秀英也略有些儿难堪,只说:“我须与官人商讨,你两个休要去烦先生。”玉姐应了。不想那头明智儿听了动静,心中焦心,又不好分辩,却叫苏先生发觉出来。明智是苏先生感染出来,苏先生一问,他倒诚笃以对。苏先生听了一笑:“我先时怎般与九哥说来?我又不是未曾娶过妻。你原是程老翁买来,今此处服侍笔墨,却不是我仆人,何不去寻故仆人家问来?我这里另有个安然儿可用哩,况你去了,我还好换个聪明小孩子,打重新儿教起哩。”
何氏笑着接口道:“过了年,你家洪兄弟再中个进士,大姐儿出门子时也都雅――嫁奁备得如何了?既然妯娌是尚书家孙女儿,嫁奁想不会次了,大姐儿这副嫁奁可不敢轻了。看府君家九哥儿也是边幅堂堂,一副有福模样儿,将来怕不有大出息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