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了结[第4页/共6页]
众邻居虽不与她靠近,然想她孀妇伤了儿子,也有些儿义愤,动手重。赵信叫人一套乱打打死了,书僮儿亦没了气味。这才将灯笼集合了来看,地下躺着两个死了是赵信主仆,那头念郎主仆误了救治,混乱中叫人踩了无数脚,待陆氏救起时,倒是由温至凉了。
玉姐便似钉本地普通,死活不肯分开。洪谦胡乱往张凳儿上坐了,问:“你们两个待如何?”
那头洪谦晨安插伏贴,赵信这头一冒头儿,那头便不知那边有人叫唤:“有贼。”四下灯笼火把打起来,乌压压一堆人涌将出来,照着赵信便是一套打,连书僮儿也打得没声儿了。那头念郎还门内未曾走远,连着念郎小厮儿,也是一套打,洪谦一棍敲到念郎后脑,直打出血来,目睹有进气没出气,却将棍儿塞往赵信手中。
洪谦却看玉姐,玉姐冷声道:“他要爬墙尽管叫他爬,待他爬到墙头儿上,却叫声‘有贼’,那孀妇家里必有人醒。闹将起来,趁乱一棍儿打死了,令人晓得他爬孀妇家墙,叫邻居看着了当贼拿,管好叫他身败名裂。府君不大问事儿,纵问,这等深夜乱事儿,他也问不明白,便做个死无对证!”
到了秀英正房,只见秀英尽管搂着玉姐哭,玉姐一脸乌青色,显是怒极。小茶儿将门一掩,秀英只落泪,且不敢嚎啕,玉姐道:“小茶姐说与爹听来。”小茶儿复将如此这般说与洪谦听,越说身上越冷,抬眼看时,洪谦一张脸看不出喜怒,一双眼早眯了起来。
事却未完,倒是州县两处之官吏,将赵信十八代祖宗也要骂,连着陆氏也挨了无数句“狠心不顾亲子□”。你道为甚?倒是因着这桩性命官司,他们本年考成又要记上一笔。凡是仕进儿,恨境内有人肇事,盖因这吏部考评,除开租赋之征缴、安抚境内之民、兜揽逃亡、教养公浩繁出有功名之人,极要紧一条儿,便是境内不好有违法之事。
这小茶儿心道,想那大家道好红娘,却做出帮着仆人家姐儿与个墨客未婚成奸事体来,也算不得好人。纵是老夫人曾有言先又忏悔,你两个可情投意合,却不好未婚轻易。你只读《西厢》何曾晓得另有个《会真记》?
顾不得赵信曾得郦玉堂青睐,准依了杵作所验,又因念郎、赵信皆死,恰好结案。陆氏是孀妇,便不“通奸”条目所管,县令亦不打她板子或施徒刑,却不须判。这头陆氏死完儿子又成□,百口莫辩,盖因那簪儿、玉佩,都颇贵重,游氏大户,凡贵重之物皆有游家表记。
洪谦正与苏先生说文章事,小茶儿一脸焦心来请,还道出了甚么要紧事,苏先生亦非不通道理之辈,说:“稿子留下,我再看看,你去罢。”洪谦一起行,一起问小茶儿:“究竟是何事?”小茶儿满头汗,尽管点头,洪谦愈发心疑。
这头游宅里陆氏也惊醒,唤念郎不着,急披了衣裳,也点起家丁。走到后门上,却见人打贼,仆人也鼓起,拎着棍儿上前。这陆氏毕竟母子连心,叫她瞧着地上躺着小我,酷似他儿子念郎。当下也顾不得,急上前看,可不就是念郎?当即嚎啕了起来:“狠心贼,怎地伤我儿性命?”
秀英听了一呆,旋即又道:“那游家小杂种呢?!他与他阿谁偷男人娘一日不死,我一日不安!本日能做出这等事儿,明日不定有甚暴虐主张哩。”
玉姐一点头,便听洪谦安排。
小茶儿心头有成算,哄了书僮儿问了内幕,打发走了书僮儿,往还家里。秀英与玉姐正看金哥写字儿,这小子也不知似了谁个,会说话,恰好不肯多开金口。自打会说话,你哄他,他叫爹娘阿婆,每见你面,只唤一次,你想他不断叫喊,倒是想都不要想。然论起写字儿,倒是能够一遍又一遍写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