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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从旁听了道：“我出罢。”秀英道：“也好。”

朵儿涨红了脸，自布了祭品，暗想老太公祭品也是老安人、娘子、姐儿几个安设，哪有这等讲究？！

程谦无法，道：“全听安人。”

李妈妈咳嗽一声，暗道我还哩，你们就这般哄孩子钱。朵儿伸儿拿出一陌钱道：“这个与他们买糖吃罢。”朵儿爹见女儿并不取银子来，亦有些急，拿眼睛看老婆，朵儿后母又拿话来哄朵儿。

程谦嘲笑道：“我便知有些东西按捺不住。”

秀英一甩手儿，起家道：“油嘴滑舌。我去看看玉姐，朵儿家这里，那丫头忠字上头甚好，我还想留她悠长伴着玉姐哩。止她家里不好，总要想个别例绝了后患，免得拖累玉姐。”

地主不好做，衣食饱暖不假，却也劳心伤神，不止是收租时与耕户摆起威风。耕户不喜时，地主日子也不好过。比方眼下，程老太公一去，耕户内便有那不安份之心，欲借程家易主、万事艰巨之时来占几分便宜。

秀英哼一声：“说得轻哩，我须得去看着。”

林老安人道：“他那处宅子作价只要一千五百两，同是街坊，还下1、二百来，也可整修整修。不要怕空了，待你归宗，我与秀英办一份面子嫁奁，也装得下哩。”

只说：“娘子与姐儿说朵儿离家光阴长哩，使她返来看看。恐她年纪小，叫我送了来。”因目视朵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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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英笑骂：“倒学会巧嘴儿了！与你就拿着，”又掂起一块有三两沉，将两块银子放于一个小钱囊内，“这块大些儿，与你娘修个坟儿，你那月钱，自家拿些儿出来，往村头野店里买壶酒、买几碟果子、菜、香烛，与你娘磕个头去。李妈妈跟着她，休叫人哄了她去。”

程谦道：“可。”

庄头此时便插话道：“老太公日待大师不薄，人一旦去了，却又这般挤兑人家长辈，不是做人事理哩。”

林老安人便唤来程谦：“我知你手上有一注银子，白放也是放，杨家宅子要变卖，不如你买将下来。不几年你便要归宗哩，当时节玉姐还小，你们再有个哥儿姐儿，须留一个姓程，孩子幼小离不得父母。不若就近买了这一处，也是你洪家一分炊业，你看如何？”

秀英道：“我自晓得，待朵儿事一完，我们可回城了？”

向来软怕硬，硬怕不要命，程谦摆出光棍儿架式，噎得人无话可说，那人亦知程家田租较之旁家为少，不然便不会有这很多人不与他一处闹，实是怕了程家与他们一拍两散，再无处寻这等刻薄地主。当下庄头说合，那人与程谦磕了头，自打了两三个嘴巴：“小人猪油蒙了心，大官人大人不计小人过，宽宥则个。”又巴不得与程谦立了文书，低头归去了。

程谦道：“这又何难？教她晓得她爹娘是甚样人，纵有骨肉之情，也不至为那样父母而卖主。”

朵儿羞红了脸，讷讷道：“娘子每月与我一陌钱，我都攒着哩，要拿，我也有些钱。”

言毕带了朵儿回禀秀英，秀英听了，把朵儿后娘一顿好骂，叫李妈妈：“问了然工价，他那头动，我把钱与朵儿娘修去。我看他们办香烛也一定肯心哩，拿些残破充数也不像话儿，你再取一两银子，办些香烛果品来。”玉姐见秀英这般作派

程谦笑道：“娘子说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