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猜疑[第2页/共4页]
因秀英有孕,房中很多吃食,揣着小,就想起大,时不时装一匣子茶果,也不使旁人,只叫朵儿送往苏先生处,与他们师生吃。李妈妈叮嘱:“学精点儿,有些眼色,你觑着先生住下了不讲课时候儿方好出来。”到第二回上,朵儿便记着了,一板一眼照做。
何氏嗔道:“又不是头回了,还这般率性哩。”
余太公一拍额头:“倒是个机遇哩!官家、梁相一力要与沈尚书昭雪哩,正可此时与他搭上线。只不知,他端的是沈家公子?”
程谦道:“又不是你我嫁女,管他做甚?面子上事儿,答一句罢咧。”
程老太公口上不说,心间到底意,连素姐要往庙中布施,他亦不拦着。玉姐素机灵,见家中长辈如此这般,也不敢常往秀英面前靠。或往苏先生处读书习艺,或自屋内做功课,偶或往素姐处,陪她念佛。她又有三个使女相伴,虽则心中欣然,倒也不甚孤傲。
两人入室内坐定,何氏方道:“早该来哩,实是因县令又到了,我家那囚徒又要见上峰,我们也要见见县令娘子。余家原是费钱打通了枢纽,现在来了县令,恐又要多花一注钱哩。好轻易官上任,府尹又调走,又要送行。每日里回家晚了,又不好打搅了你。”
婢女双手闪当空,顿一下方笑道:“个小蹄子,端的呆哩。那么些小我、那么些个事儿,哪有样样径放到姐儿跟前?都交与姐儿,要我们有甚用?”
子文道:“没有九分,也有六分,纵问,他必不肯答。却有个左证――沈尚书夫人姓洪。又会文,又会武,好一手连珠箭。到江州日子也对得上。东翁动静不会假罢?”
秀英笑道:“亏他是个大户!毕竟是商户。这等事,问男人家不如他娘子问女人家哩。向来婚姻门当户对,那些个都是眼面儿上,不须问便知。女人家出嫁,要看家里好欠好处哩,问个男人,哪得知?”
正房里,秀英却问程谦:“你本日又返来晚了,但是有报酬难你?”
不必晚间,后半晌玉姐昼寝起来,便写字儿,婢女磨了一缸子墨,辞职出来洗手,便堵着朵儿问。朵儿呆道:“没说甚。”再问,亦不答。这家中高低,她统共只听一个半人,一个是玉姐,半个是李妈妈。李妈妈教她,做使女,不成嘴碎说仆人家事,她便把嘴巴闭起,直似个蚌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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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文道:“早不知发卖往那边了。纵寻着了,也须些光阴。只恐官家等不及与沈尚书平了反,不于他落魄时相帮,做成个雪中送炭,便没甚意义了。锦上添花事儿,纵做得好,也没甚好处。看此人也不似凡品,迟早有出头之日,连日探听,一个赘婿能掌若大师业,总不会太差。管他是与不是,援上一手,总有收回时候儿。”
余太公苦笑道:“你哪知?冤孽哩,闺女要老爹命哩!死丫头瞧上他哩,他又是人家半子。如果沈家公子,凭他怎地,我只好为她运营。若不是,趁早发嫁了这孽障。”
秀英道:“另有梅子,间壁送了一大盘子来,盛了几碟分与他们尝了,这里有留与你,开胃。外头好忙了一天,多吃些儿。赵家太殷勤,我怀玉姐时也未曾这般,不知存甚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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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捏起颗梅子尝了,略酸又带着甜味儿,非常适口,又捏一个送到朵儿嘴里:“你也吃。”初见朵儿时她便面黄肌瘦,吃相吓人,玉姐留了意,生恐她再饿着,有吃便分与她些。朵儿也不拒,张口咬了,颊上鼓鼓嚼着,看得玉姐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