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猜疑[第1页/共4页]
程谦把她肩膀一揽,把手往她小腹上一放:“谁个难堪我?没甚大事,只余大户那边磨牙,他一时说要租仓栈,一时说要看铺子,也探听城里事。好与他家二姐儿当场寻个好婆家。”
玉姐正上课,苏先生课,从不准走神儿,即使家中来客,只要无人来唤她,玉姐也不能自跑了去见。因玉姐有三个侍女,苏先生却不准都随了来,只许留一个服侍笔墨。这算是份优差,原就是朵儿,她并不聪明,听也听不懂,只能记得一鳞半爪,不懂却也不问,极是温馨。苏先生反以其本份。
因秀英有孕,房中很多吃食,揣着小,就想起大,时不时装一匣子茶果,也不使旁人,只叫朵儿送往苏先生处,与他们师生吃。李妈妈叮嘱:“学精点儿,有些眼色,你觑着先生住下了不讲课时候儿方好出来。”到第二回上,朵儿便记着了,一板一眼照做。
余家宅子前后七进,占地颇广,既因余家之财,又因族中子侄仕进,方买得此宅。余太公书房里也放几个书架,摆些书册卷轴,桌上也是笔墨纸砚。余太余年过四旬,身材微胖,颔下有须,穿一件圆领长衫儿,却不案前坐,只窗下一张榻上,与个山羊髯毛瘦子对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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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女便上前,取了一碟,故道:“这回我可拿得了罢?”先往苏先生那边送,明智忙接了道:“妹子生受了,我来服侍先生,妹子拿与姐儿罢。”婢女复取了一碟放于玉姐手边,又去斟茶、摆糕点,口齿聪明道:“这时候儿吃这个是好了,暑气上来时,甚都懒待吃,用些酸酸,倒好开胃哩。”
程谦只吃两颗,又喂秀英一颗。吃罢饭,往苏先生处去。哪料他说“管他做甚”余家,却正说着他,又生出一段故事来。
不必晚间,后半晌玉姐昼寝起来,便写字儿,婢女磨了一缸子墨,辞职出来洗手,便堵着朵儿问。朵儿呆道:“没说甚。”再问,亦不答。这家中高低,她统共只听一个半人,一个是玉姐,半个是李妈妈。李妈妈教她,做使女,不成嘴碎说仆人家事,她便把嘴巴闭起,直似个蚌壳儿。
“是我那侄儿得了动静,正寻摸哩,他倒盼着他那治下寻着,也是一件功绩,沈尚书也有些个弟子故旧,都是情面哩。沈家公子不会已投奔亲朋躲将起来罢?能够寻得沈家旧仆?”
秀英便问县令如何,县令娘子如何。何氏笑道:“才这一二日,哪看得出甚好与不好哩。县令姓陈,我们女眷并未曾见着他,只见着他娘子哩――倒是比走李县令娘子年青些儿。”两人又说些梯己话。
婢女双手闪当空,顿一下方笑道:“个小蹄子,端的呆哩。那么些小我、那么些个事儿,哪有样样径放到姐儿跟前?都交与姐儿,要我们有甚用?”
李妈妈禀过秀英,秀英想,大几岁总会服侍,且婢女也止十岁罢了,既识文解字,亦可催促了玉姐长进,便叫婢女做了伴读。自此婢女便伴玉姐读书,倒也聪明聪明,玉姐想要甚么,眼睛一转,她便捧了来。果儿不吭声为玉姐缝了书袋儿。唯朵儿懵懂,听李妈妈说要教她如何服侍姐儿,看一眼玉姐,又听了秀英之命,便乖乖应了。每日里玉姐下课返来,她便数说本日做了甚么,李妈妈又夸她了如此。
秀英道:“另有梅子,间壁送了一大盘子来,盛了几碟分与他们尝了,这里有留与你,开胃。外头好忙了一天,多吃些儿。赵家太殷勤,我怀玉姐时也未曾这般,不知存甚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