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女帝师二(27)[第3页/共4页]
小钱低头道:“是。大人是晓得的,那女子有孕在身,说不定生下来便是理国公府的小世子呢。故此一家子都不敢奉告她,想先进宫来向太后和皇后讨情,请陛下收回成命。谁知陛下一早便推测了,命人拦着不让放进宫来。故此夫人和蜜斯都在玄武门外跪着。传闻皇后宫里已经派人去瞧过,也劝过了,夫人就是不起来。皇后看夫人年纪大了,只得命两个医官在玄武门守着。”
走出济慈宫,身在骄阳之下,才觉出一点暖和缓实在。心已冷透,盛暑之下只觉四肢冰冷。芳馨见我面色不好,不觉担忧道:“连太后都如许说了,女人可要早些筹算。”
松阳道:“皇祖母说,宫里闲话多得很,如果皇伯伯确切爱好玉机姐姐,就早些册封。”
我周身一紧,一股寒气袭上心头:“那皇伯伯是如何答的?”
松阳泣道:“父王不要母亲,不要松阳了。”
她远嫁北燕,他亦娶妻,不过三年罢了,恩典便烟消云散了么?情之翻覆,竟如此之快。当年升平长公主越禁与谢方思相会,“碾墨为酒,赋景成诗”。为了粉饰行迹,采薇还为长公主做了很多绣品赠送后宫诸人。如此看来,连采薇的一番痴心,都错付了。
数今后,升平长公主回宫了,还是住在玉茗堂底层的东耳室。
小钱一气饮尽,缓缓道:“理国公蜜斯说,升平长公主殿下嫁给理国公世子今后,本来好好的,也可说是——相敬如宾。但是前几日长公主殿下不知怎的,俄然上书要乞降离,说本身要去城外的白云庵削发修行,为国祈福。”
我不觉问道:“说甚么?”
我嘲笑道:“他并没有代谁担了不是。若不是他冷待了长公主殿下,好好的,长公主殿下怎会想削发?这都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那么,我是不是该更加敏捷、更加无情地健忘?用健忘来回避绝望的伤痛。
“忆昔汴舟,碾墨为酒,赋景成诗,惓捲相酬。
我冷冷道:“那是圣旨,君无戏言,连太后和皇后都无可何如的事情,我又能如何!”遂感喟道,“你下去安息吧。”
我的手一颤,冰冷的汤汁洒在乌黑的长裙上,洇出一片阴翳:“陛下定是大怒,降罪理国公世子了?若只是斥责,想来也不消长跪请罪,是不是?”
我只得坐下,用冰冷的酸梅汤停歇心火:“你渐渐说,务必说清楚。”当下绿萼也盛了一碗酸梅汤递给小钱。
刘离离自从代替我做了高曜的侍读,一贯低调守礼,为着避嫌,向来也没有主动到永和宫和漱玉斋来访谒过我。本日见她打扮一新,且满脸忧色,我不觉将满腹苦衷抛在脑后,携了她的手笑道:“mm如何得闲到我这里来?”
我叹道:“当初长公主对再嫁是有疑虑的,特别是嫁给理国公府。是我不知天高地厚,还为理国公世子说了很多好话。我总觉得……”
作画须到手稳,不过半晌,我便平复下来,一面添上风色,一面淡然道:“陛下定是觉得理国公世子因少夫人的身孕冷待了殿下,以是才下旨休妻。本来的确是家务事,用不着下圣旨如许慎重。这清楚是借题阐扬。周贵妃私行出走,便和世子冷待长公主殿下是一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