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女帝师二(27)[第2页/共4页]

这一日，紫菡到漱玉斋来，提起天子的好脾气，粉饰不住惊奇的口气：“女人不晓得，陛下自从畋园返来，便转了本性子。”

我不觉问道：“说甚么？”

芳馨面色一变：“那又何必？女人做皇妃，实在并不坏。”

我冷冷道：“那是圣旨，君无戏言，连太后和皇后都无可何如的事情，我又能如何！”遂感喟道，“你下去安息吧。”

这一日昼寝起来，我去济慈宫教松阳作画。松阳昔日最爱看我画美人，本日却心不在焉，手一抖，将美人的脸画歪了。我见她偶然作画，便抽了她的笔道：“手内心都是汗，先浣手吧。”

她远嫁北燕，他亦娶妻，不过三年罢了，恩典便烟消云散了么？情之翻覆，竟如此之快。当年升平长公主越禁与谢方思相会，“碾墨为酒，赋景成诗”。为了粉饰行迹，采薇还为长公主做了很多绣品赠送后宫诸人。如此看来，连采薇的一番痴心，都错付了。

紫菡道：“女人还记得张女御么，当时她不过随口提了提周贵妃，便几乎被打死。传闻这会儿在外宫做苦役，日子过得很不好。”

我又惊又喜：“恭喜mm。”

“忆昔汴舟，碾墨为酒，赋景成诗，惓捲相酬。

我淡淡道：“那是因为宠嬖蒙蔽了她的心智，怨不得别人。你便没有胡胡说话。”

刘离离欢乐道：“既是姐姐的东西，那mm也不推让了，多谢姐姐。”

听闻采薇出事，我大惊道：“这是如何回事，你可问清楚了？！”

小钱面色凝重，嘶声道：“回大人，宫外出大事了！”待听到本身的声音沙哑到几近说不出声，也吓了一跳。

我笑道：“怎会？你升了女史，我欢畅还来不及呢。”

我顾恤之心大起，感喟道：“孩子们的心机，都是如许的。”说罢柔声安抚了好一阵子，松阳方渐渐止了抽泣，又道：“皇祖母还说，皇伯伯也应当娶几位皇妃，给曜哥哥多生几个弟弟mm。”

绿萼猎奇道：“升平长公主殿下的事情，圣上有甚么过不去的。”

“厥后呢？”

绿萼见我心急，赶紧斟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给我：“女人别急，且坐下听小钱渐渐说。”

我周身一紧，一股寒气袭上心头：“那皇伯伯是如何答的？”

我的手一颤，冰冷的汤汁洒在乌黑的长裙上，洇出一片阴翳：“陛下定是大怒，降罪理国公世子了？若只是斥责，想来也不消长跪请罪，是不是？”

绿萼道：“你只说是甚么事便好！”

我顺手取过一支笔，寥寥数下，便勾画出一名舞剑的白衣女子。绿萼道：“这仿佛是周贵妃。”

如此闲谈几句，我俄然想起日前松阳的话来，不觉嘻嘻一笑，指着紫菡的小腹，悄悄问道：“你日夜侍驾，可谓专宠，究竟何时能为弘阳郡王殿下添个弟弟mm呢？”

紫菡道：“天然是无人敢提。但是贵妃在宫中十年，总有宫人会不谨慎带出一两句。有好几次，奴婢和简公公都觉得那人要不利了，谁知陛下只当没听到。想来是真想通了。”

数月未见，她比出嫁时略丰腴了些，虽经历了理国公府的庞大变故，神采却更见平和淡远。我固然有些惊奇，但见她不悲不怒，心中也甚敬佩。

星光灿烂，冷风习习。我用银签子扎了一片瓜瓤送入口中：“如何转了性子？”

我赶紧起家，伸指掩住她的口：“又来了，不是奉告你不要再说这些么？明天是mm的好日子，当高欢畅兴才是。”说着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道：“我有一套赤玉整雕的笔和砚，便送给mm做贺礼，聊表寸心。mm诗才横溢，用它是再合宜不过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