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女帝师二(27)[第1页/共4页]
我错了,两次。
她远嫁北燕,他亦娶妻,不过三年罢了,恩典便烟消云散了么?情之翻覆,竟如此之快。当年升平长公主越禁与谢方思相会,“碾墨为酒,赋景成诗”。为了粉饰行迹,采薇还为长公主做了很多绣品赠送后宫诸人。如此看来,连采薇的一番痴心,都错付了。
如此闲谈几句,我俄然想起日前松阳的话来,不觉嘻嘻一笑,指着紫菡的小腹,悄悄问道:“你日夜侍驾,可谓专宠,究竟何时能为弘阳郡王殿下添个弟弟mm呢?”
数月未见,她比出嫁时略丰腴了些,虽经历了理国公府的庞大变故,神采却更见平和淡远。我固然有些惊奇,但见她不悲不怒,心中也甚敬佩。
绿萼道:“你只说是甚么事便好!”
松阳年纪虽小,心机却敏感。恍忽之间,我想起四年前的夏季,高曜一头扑在我的怀中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口口声声道:“父皇不要母后了……”我甚而想起了我本身,当年母亲生弟弟朱云时,我也实在不痛快。
这一日,紫菡到漱玉斋来,提起天子的好脾气,粉饰不住惊奇的口气:“女人不晓得,陛下自从畋园返来,便转了本性子。”
我又惊又喜:“恭喜mm。”
皇后道:“待我想想。”
我叹道:“当初长公主对再嫁是有疑虑的,特别是嫁给理国公府。是我不知天高地厚,还为理国公世子说了很多好话。我总觉得……”
刘离离自从代替我做了高曜的侍读,一贯低调守礼,为着避嫌,向来也没有主动到永和宫和漱玉斋来访谒过我。本日见她打扮一新,且满脸忧色,我不觉将满腹苦衷抛在脑后,携了她的手笑道:“mm如何得闲到我这里来?”
数今后,升平长公主回宫了,还是住在玉茗堂底层的东耳室。
【第二十节 甑已破矣】
那么,我是不是该更加敏捷、更加无情地健忘?用健忘来回避绝望的伤痛。
走出济慈宫,身在骄阳之下,才觉出一点暖和缓实在。心已冷透,盛暑之下只觉四肢冰冷。芳馨见我面色不好,不觉担忧道:“连太后都如许说了,女人可要早些筹算。”
作画须到手稳,不过半晌,我便平复下来,一面添上风色,一面淡然道:“陛下定是觉得理国公世子因少夫人的身孕冷待了殿下,以是才下旨休妻。本来的确是家务事,用不着下圣旨如许慎重。这清楚是借题阐扬。周贵妃私行出走,便和世子冷待长公主殿下是一样的。”
绿萼道:“升平长公主与理国公世子就算真的不敦睦,陛下也不能问都不问,便命令世子休妻。说到底,是家务事罢了,何必下圣旨命人休妻?”
松阳泣道:“父王不要母亲,不要松阳了。”
这一日昼寝起来,我去济慈宫教松阳作画。松阳昔日最爱看我画美人,本日却心不在焉,手一抖,将美人的脸画歪了。我见她偶然作画,便抽了她的笔道:“手内心都是汗,先浣手吧。”
我笑道:“怎会?你升了女史,我欢畅还来不及呢。”
小钱道:“奴婢送了画返来,瞥见理国公府的夫人和蜜斯跪在玄武门外请罪,理国公蜜斯的额头都磕破了……”
提起此事,我更觉有望:“罢了。”
松阳沉着脸,由乳母为她挽起袖子,草草浣了手。宫人奉上冰镇绿豆汤,我放了蜜,亲手奉与她,柔声道:“县主请。”
绿萼见我心急,赶紧斟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给我:“女人别急,且坐下听小钱渐渐说。”
小钱面色凝重,嘶声道:“回大人,宫外出大事了!”待听到本身的声音沙哑到几近说不出声,也吓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