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女帝师二(26)[第1页/共4页]

芳馨道：“若心机不重，须得恩宠够深，脖子够硬才行。”

皇后道：“哥哥说的是弘阳郡王？”

史易珠上前驱逐，请我在上首坐定：“有些日子没见姐姐了。”

芳馨扶着我走入益园，忽见靛青金丝的衣角一闪，仿佛是天子带着小简出了益园的东南角门。

陆愚卿亦叹：“长姐做的错事，叫mm受委曲了。只是陛下并没有苛待mm，mm若本身多心，就不好了。”

椒房殿侍立的宫人听我丢了东西，都轻手重脚地帮我找。我站在门边，蓦地听得西厢里传来极轻极细极冷的感喟声，冷得几近要将门外的万丈阳光凝成坚冰。接着闻声皇后幽幽道：“他疑我，不要紧。我清者自清。可爱我生了三个孩子，没有一个是皇子。平阳那孩子又命苦。”

史易珠笑道：“姐姐是最怕热的。是我忽视了。”说罢依依拜别。

我忙道：“这都是陛下圣明。臣女冒昧，有一件要紧事想求王爷，请王爷允准。”

皇后道：“弘阳郡王的仁孝聪明向来也不逊于他的皇兄。我怕他太聪明了，反而不好。再者，他……”

皇后道：“我与他伉俪十载，他的性子……疑不疑，我本身晓得。”

我点头道：“事关锦素，我自当亲身等待，方显诚意。”

回事结束，两人从西配殿出来，向我行了一礼，仓促去了。私语如一息隆冬的凉意，蜿蜒入耳：“……年纪虽小，倒是个有定夺的……”

我笑道：“畴前姑姑不是说，我和锦素只是相守，和史女人才是相知么？”

果见昌平郡王高思谊一袭乌黑纱衫，轻装简从，翩翩而来。待他走到金水门，我忙上前去施礼存候。高思谊非常不测，行礼道：“本来是朱女丞，小王有礼了。”

史易珠道：“于女人可真有福分，远谪西北数月，姐姐竟还是这般放不下她。可见为人要软弱笨拙些，才气惹人垂怜。”

史易珠眼波如春水盈盈，三分打动三分忸捏：“是。”

接着另一个执事宫女也禀告了几件事。宫苑寂然，只要史易珠清如碎冰的声音不急不缓如涓涓细流，婉然隐于草木深深。皇后病着，贵妃走了，她措置人事，一丝不苟。

我渐渐走到汉白玉雕栏的荷池边，栏柱上有宫女们喂鱼后留下的小瓷碟，内里另有没用尽的饼屑。我顺手都倒进了小池，引得十几尾锦鲤浮下水面争食，扇尾溅起清冷的水花：“明天陆大将军要来，皇后哪故意机和我说话？喝喝茶，悄悄心也就是了。”顺手将瓷碟交给芳馨，“一会儿颠末跑堂的时候，姑姑把它送出来。”

芳馨低低道：“不幸于女人的手是抓惯了笔的。”

忽听史易珠在内里朗声道：“是玉机姐姐在内里么？”

我缓缓道：“紫菡连名位都没有，得宠也不过是一时的。于mm来讲，不过是‘糠秕在前’，mm又何必忧愁？”

甫一回身，便见史易珠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过来。她手中的纨扇上绣着火红的美人蕉，白玉扇柄下垂着嫣红流苏，日光下闪过一丝猜疑的银光。扇子一动，流苏隐在她广大的袖中：“这大日头底下，姐姐又病着，在墙根下站着做甚么？更加要中暑了。”说罢上前行了一礼，转眸看了看金水门外昌平郡王一闪而逝的背影。

绿萼一怔，掰着指头算道：“当年慎嫔娘娘有女人，周贵妃有于女人，皇后有史女人。”说着幽幽长叹，“畴前于女人奉侍皇太子殿下，最是显赫，厥后宫里另有封女人，最斑斓。现在都花普通谢了，只剩了女人和史女人。于女人曾说过：蒲柳之姿，望秋而落；松柏之质，凌霜犹茂。女人和史女人就是那凌霜犹茂的松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