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女帝师二(24)[第4页/共4页]

四月十五日，按例随帝后去拜见太后。皇后固然身子不好，却也用胭脂撑出好色彩，勉强去了。熙平长公主更是如往昔般早早入宫了。

芳馨道：“奴婢痴顽，请女人见教。”

绿萼支起窗，但见重重殿宇的绝顶，一轮明月冉冉升起。绿萼回顾笑道：“自女人升作女丞，内阜院送来的饭菜每天都是肥鸡肥鸭、大鱼大肉的，也不晓得是份比方此呢，还是他们决计凑趣的。女人都不爱吃，奴婢们可吃胖了好些呢。”说罢扶我下榻，坐在桌边。

【第十八节 隐初在我】

慧珠道：“是。”

慧珠恭敬道：“也无特别之事，只是府里的一些琐事，须得让大人晓得。”

芳馨为我披上一件冰月梨斑纹的长衣，笑道：“菜太油腻，女人病着，该用些平淡的。”

紫菡道：“还没有。陛下传闻女人病了，本来命李公公传刘院正来瞧。谁知皇后那边俄然又不好了，几个当值的太医都在守坤宫考虑方剂。幸而芳馨姑姑说，这是女人的老弊端了，漱玉斋有吃惯的方剂，就先熬了药喂女人喝下。女人已经昏睡了一下午了。”

佳期笑道：“贵妃是太后的弟子，又是儿媳妇，出了关先来拜见师尊和婆母也是应当的。”

我侧身坐于桌边，淡淡道：“姑姑此来，是长公主殿下有甚么要紧事交代么？”

芳馨道：“女人是说长公主杀鸡儆猴么？”

太后嫣然一笑：“那你渐渐想，本宫不扰你。”说罢命佳期寻了平常所用的佩剑，细细擦拭。

紫菡道：“奴婢本来是在奉侍陛下用膳的，俄然传闻女人在金水门晕了畴昔，忙求了陛下过来瞧瞧。反正那边另有张女御，也用不着奴婢。”

我拿起一本书，见她并无退意，只得又问：“不知姑姑另有何事？”

我心中一动：“武功？”

慧珠恭敬道：“再没有了。”

我低头一哂：“多少有这层意义在吧。”

我赶紧拜道：“谢太后赞美。”

我摆脱内监的搀扶，冷冷道：“姑姑怎的到这里来了？”

我哼了一声：“红芯在宫中出错，才被执事姑姑撵出宫的。”

史易珠，这本也在料想当中。皇后病了，宫中诸事无人摒挡，史易珠自幼理家，皇后夙来喜好，现在天然倚重。我忙道：“娘娘病了，我竟不晓得。这就随姐姐前去守坤宫存候侍疾。”

待我仓猝赶到金水门时，只见熙平长公主粉蓝色的裙角一闪，如一抹青烟，飘然消逝于朱门以外。初时我遁藏她，现在她遁藏我。

“是。多谢太后体贴。”转头见书案搬了上来，忙叮咛绿萼将笔墨颜料都拿了上来。

两个内监忙一左一右架住我，方不至于颠仆。只见一个青白人影从乌黑的角落里闪了出来，盈盈道了万福：“大人何至于如此惊骇？”

慧珠紧紧盯着我：“到了春季世子便满十九岁了，到时回过两宫，便可结婚了。”

我叹道：“掌灯传膳吧。”

我拉一拉锦被，双手的力量正渐渐规复。我握住着芳馨的手，安静道：“红芯死了。传闻在捕兽坑里跌死的。”

慧珠恭敬而体贴，满含歉意道：“惊吓了大人，奴婢罪该万死。”

太后笑道：“起来坐吧。你画得好，本宫重重有赏。”说着叮咛几个力大的内监将外间的黄梨木大书案搬出去。又问我道：“传闻你病了，可请太医瞧过了么？太医如何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