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女帝师二(22)[第2页/共5页]
芳馨大惊:“这……清楚是紫菡一时起意,才随奴婢去定乾宫谢恩的,怎说得上是女人献上的!”
我自茶盘上双手捧过碧螺春,奉与慎嫔:“定乾宫有赏,天然得去谢恩。”
御书房中清冷如水,一缕暗香蜿蜒不断。日光透过明纸,只剩了月光的轻浮柔婉。天子穿一件月红色缂丝团龙袍,手执朱笔凝神思虑。一个十五六岁的宫人侍立在旁,紫衫青佩,金环似火,想来便是张女御。
还是从西一街回永和宫。芳馨一面走一面笑道:“依奴婢看,陛下与女人倒投缘。陛下说的,女人都懂。女人说的,陛下听着都欢畅。”
我恭谨道:“北燕虽灭,西夏犹存。我朝安定关中不久,于夏人不过是略有皋牢罢了。且夏人‘狼子野心,难以恩纳,势穷虽服,兵去复动。唯当长矛挟胁,白刃加颈’[39],是以兵备决不能松弛,火器研制更加不能停滞。”
芳馨顿时语塞,很久方道:“女人这话不通。女人若和陆大将军和昌平郡王说火器整造之事,他们多数不懂;若和武库的少将说夏人之乱,他更是摸不着脑筋。唯有陛下样样精通,才气和女人说得来。这还不叫投缘么?”
我将画支出柜中,顺手一拨柜上的铜环。静夜当中当的一声脆响,芳馨身子一跳,谨慎翼翼道:“女人是听到了甚么?”
好久没有听太高曜清越的诵书声了,心中的不快顿时消逝无踪。小简迎上来道:“大人来得巧,陛下方才在叫茶点呢。奴婢这就去通报。”
皇后又道:“春季到了,花都开了。也该好好筹齐截下选妃之事了,如许左一个女御、右一个女御的,毕竟不像模样。”说罢凝目向我,“你说是不是?”
我嘲笑道:“生日过得显赫,连侍女都做了女御,天然是会招来无数闲话。”
我趁机道:“臣女先行辞职。”
芳馨道:“若真是红芯拿去的,女人要如何措置她?”
天子笑道:“朕的贺礼,还喜好么?”
芳馨和绿萼都笑了起来。芳馨笑道:“女人不会舞剑,莫非贵妃的承影剑,也是赐给女人把玩的么?”
芳馨凝神回想半晌,道:“女人若不在宫里,偶然她也会到前面来教丫头们针线。”
芳馨张了张口:“皇后本来这般夺目无能。”她想了想,更加惊奇,“那么皇后得宠,莫不是也有过分无能的原因?”
芳馨低头道:“朝政上的事情,奴婢不懂。”
慎嫔道:“太后赏了你一条她白叟家畴前用过的玉带,那东西但是代价连城。你可去济慈宫谢恩了么?”
柔绵的纸边从指间如水流过,我头也不抬道:“紫菡俄然成了女御,他们便没甚么可说的么?”
回到悠然殿,芳馨见案上新画已成,便收起银铳道:“女人累了一日,也该安息了。”
芳馨和绿萼相看一眼,甚是不解。芳馨道:“就算篱笆一跃就过,但贵妃始终是嫔妃,莫非她真的会越畴昔么?”
我心中一凛,忙上前施礼:“娘娘久等。”
芳馨道:“闲人说甚么,女人又何必理睬?”
说话间已到了定乾宫的西侧门,大书房里传出孩童琅琅的诵书声,是高曜在读《孟子》。
芳馨微微一惊:“女人可有凭据?”
一线彼苍连绵向南,天涯白云滚滚。日光奔涌不息,忘记了高墙下深重的暗影。我俄然想起一人:“红芯在做甚么?她有没有往前院来过?”
我笑道:“今晨先去了太后宫里,再去了守坤宫,巳时已过才去的定乾宫。”
我垂首道:“此是国事,臣女不敢置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