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女帝师二(13)[第3页/共5页]

一回到永和宫，芳馨便迎上来道：“早膳已然备好了。”我不睬她，昏昏沉沉地走入寝殿，一头倒在叠得整整齐齐的福字被上。绵软丝滑的缎子附在脸上，有一种堵塞的快感。芳馨跟出去道：“女人这是如何了？陛下说甚么了？”

天子道：“你无罪，起来坐吧。”

我下拜施礼，朗声道：“永和宫女校朱氏拜见长公主殿下，殿下万安。”

地毯上有飞尘的气味，我被呛得咳了一声，安静好一会儿，才站起家来重新坐下。天子笑道：“如许大一件功绩，你为何要让给别人？”

我点头道：“皇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，都是经心遴选过的，并且是多年的熟谙，恐不易安插进人。”

我勉强撑起笑容：“谢公公指导……”

升平道：“那不过是他们用心放出去的动静，好让皇兄知难而退罢了。城中粮草只够三月之用，不然怎会有百姓军士逃出城去投降？”

升平道：“她是代孤去死的。”说着长叹一声，“盛都城里粮食告乏，他们把孤从宫里带出去的人全都杀了，只留下了沅芷。”

我抬眼望着玉茗堂上澄彻高远的天空，哼了一声：“若不是公主，恐怕也不会遭这个罪。”

天子接着问道：“谁最想暗害皇太子？”

我恭敬道：“天然是那些但愿翻天覆地的人。”

我答道：“小虾儿在医馆暴毙，当命有司秉公勘查，如此最是公道。”

天子浅笑道：“本来朕看了这封奏折，是要宣召李瑞的。是贵妃说，李大人问不问不要紧，倒是朱大人不得不问。”

我悄悄心惊。怨不得大家都说周贵妃聪明绝顶，本来单凭一封不起眼的奏章，她便能推知事情的原委。天子既已道破真相，我只得道：“陛下圣明。臣女有罪。”

我站起家，肃立不语。天子将纸递给我，指了指那只青瓷盘螭熏笼。我双手接过信笺，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熏笼的龙头盖扭提起，右手将信笺投入熏笼当中。但见青白信笺被热气一烘，左摇右摆了好一会儿，方才落在炭上，扭曲成乌黑的一片，旋即碎裂无踪。

天子的手指笃笃敲着阿谁“慎”字：“身后之人，是谁？”

我欠身道：“谢殿下。”

天子道：“小虾儿有罪，但他已经死了，你倒说说，下一步当如何查？”

我恭敬道：“这件事情臣女只是胡胡说了几句，实则统统事件都是李大人在筹划。”

模糊听得幕后沉缓的感喟声，“孤离宫的时候，朱大人还只要十三岁，现在快十六岁了吧。孤真想见见你的模样……”

我叹道：“害死三位公主的人，其本意并不在公主，而是要诱杀皇太子殿下。臣女猜想，当皇太子殿下跳入水中，小虾儿发觉殿下不但深谙水性，并且身负武功，这才不敢轻举妄动。只是皇太子殿下毕竟还是吃惊过分……”说着垂首更深。

我嘲笑道：“姑姑晓得我为何不肯亲身上书申明此事，又为何不让李大人再提及我？就是因为我不想有本日的考教。太累了。若无事，看似摆布逢源。如有事……本日我若偏袒慎嫔，陛下定会觉得我与熙平长公主有不成告人的活动；若不提皇后，他又会觉得我攀附皇后的权势，背叛慎嫔。非论我如何答，都是一个令大家不齿的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