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女帝师一(63)[第4页/共4页]

慎嫔重又低头挑着中衣上的线头，漫不经心道：“我们这位皇后天然是忠孝分身了。这边安抚太后，那边已经派说客去了牢里。昌平郡王固然不认错，好歹也肯申明一下，他只是看上了金辇上镶的金雕，正要凿下来，至于辇么，天然是要烧掉的。难为她想了这么个主张出来，也可算两不获咎了。”

“中马不敷还能够用牛，用驴，另有水运可依托。良马不敷，圣上的马队便没法作战。该如何是好？”

“启禀皇后，还缺两千零五十一匹良马、一万多匹中马。”

“请娘娘宽解，韩管事的伤不日便会病愈。”

高曜不假思考，朗声道：“如果母亲，孤天然敢！”

慎嫔忽而嘲笑：“监国那么重的担子，已够她受的。还要周旋于两宫之间，也难怪焦头烂额了。”

高曜道：“敬父孝母，不立危墙之下，用心读书。”

慎嫔嗤的一笑，双目熠熠有光：“不错。我有的，她却没有。”

“掖庭属乔右丞私行用刑，自发有愧，已上表去官，本宫也允了。”

“关中方才安定，民气未稳，开启互市之事要从长计议。何况若燕贼晓得我良马不敷，恐战事生变，摆荡军心。”静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又道，“传意，着三司使、户部、兵部马上进宫，三司将积年征马的账簿和文书十足送宫来，朕要细看。不得有误。”

慎嫔道：“固然昌平郡王被降为昌平公，不过总算不消兄弟反目，就算皆大欢乐了。是以这两日太后非常欢畅，赏了我这两批素锦。想来赐给皇后的，又不晓得是甚么奇珍奇宝了。”

晚间去看望慎嫔，只见她在灯下缝制一件中衣。见我来了，还是飞针走线地不断歇，头也不抬隧道：“玉机来了，本身坐吧。”

蒲月十四日午后，皇后召我去御书房伴驾。自从端五宫宴，我有十来日没见到皇后了。在书房内里等待时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向皇后禀告今春征马的景象。很久方听得皇后略带怠倦的声音道：“究竟还缺多少？”

高曜奇道：“这是几时的事情？如何从没听玉机姐姐说过？”

我不解道：“甚么周旋？娘娘何出此言？”

我笑道：“怎见得她答不好？”

芳馨停了手道：“奴婢大胆，有一言想叨教女人。”

只愿日子就如许安静下去，再也不要生甚么事端。

我行了礼，告罪坐下。皇后道：“听闻朱大人在文澜阁校书，甚是勤恳。”

高曜侧头悄悄吁了一口气道：“孤没有义阳皇姐胆小，先前还只怕皇祖母不喜。”

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酷寒雪夜，我和小钱伸直在宫墙下，等待益园落锁。冬夜虽冷，椒房殿更冷。“有一名夫人对臣女有恩，她当年抱屈禁足，臣女曾越墙看望。”

高曜重重地一点头：“孤晓得，令媛之子不垂堂，百金之子不骄衡。[115]”眼中复又闪动几分疑虑，“不骑衡……只是今晨皇祖母还夸奖义阳皇姐战役阳皇妹有太祖遗风呢。”

我笑道：“也没甚么，皇后只是政事烦劳，召我前去读赋文罢了。”

“做人娘亲”？我笑容一滞。

我一哂：“姑姑问得好。传闻刘大人的母亲是太后的远房亲戚，皇后也对她的诗作大加赞美。既将我调离长宁宫，又表示我选一个偶然政史的女巡进宫，不是很好么？这是清楚公心，不是私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