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0章 女帝师五(65)[第3页/共5页]

三司分为户部、度支与盐铁三部，掌四方贡赋、国计预算。前朝常以三司使为宰相，便是欲令宰相知财谷出入之源。我掩口一笑：“陛下但是缺银子使了？”

天还没亮，高旸便上朝去了。我早夙起家，送他出了定乾宫。东方的天幕晨星密布，抬眼便辨认出闪闪发亮的北斗七星与永久不动的北极星，金星亮如乌黑炽火，银汉广宽无垠。光辉的星空令人迷醉，我抬头呆望着，不知该往那里去。好一会儿，方听绿萼在耳边催促道：“女人这会儿是回漱玉斋，还是回仪元殿等陛下下朝？”

我微微一笑道：“太宗与我，经常群情国事，我若不是至心实意‘为国荐人’，又如何活到本日？”

高旸道：“听闻是少府。”

采衣道：“固然还没册封，将来必是唤娘娘的，章华宫那边也是如许唤的。”但见她一身白绿衣衫，身量苗条，年方双十，仙颜非常。我这才想起，景德元年我回宫时，漱玉斋有个叫小七的仙颜宫女，当时我赐名为采衣，便是面前之人。不想这名字竟一向用到现在。

我点头道：“大要上是少府，少府背后倒是越国夫人。”

高旸缓缓站起家，用核阅的目光望着我：“用旧？”

济宁宫的宫门早已开了，有宫人提着大桶大桶的炭灰出去。有认得我的，都跪下唤“娘娘”。淳太妃与慧太妃都还没有起家，我径直走到后花圃。只见苍松翠柏之间，高晅一身白衣，正在演练枪法。衣袂如雪，卷落针叶如雨。红缨似火，惊起龙蛇如飞。不一时，高晅右手持枪，枪尖斜斜指地，左掌竖于胸前，收招直立。真阳立即鼓掌叫起好来，玉枢满目垂怜，为他拭去汗水，小莲儿为他披上衣裳。

【第四十五节 反自为祸】

高旸一怔：“为何？”

高旸道：“莫非你从未骗过他？”

采衣低头微微一笑：“娘娘该早些沐浴，以待侍寝的旨意。”

高旸敛了笑容，微微沉吟：“太宗设立小书房，就是不想下情为群臣壅蔽。我本希冀着你，你又不肯来。寺人也不能用，看来得重新选得力的女学士了。”

我曾无数次棍骗太高思谚，最大的谎话乃至连我本身也骗过了。“我当然骗过他。他问我废后之事，我说不晓得；他问我三位公主是如何溺毙的，我说是舞阳君所为；他问我刘灵助是谁，我用一个前人对付他；他问我该立谁为太子，我还要寻一些冠冕堂皇的来由。他——”

我摇了点头：“不好。”

采衣粲然一笑：“五六年不见，娘娘还记得奴婢。奴婢的名字还是娘娘所赐。”

我再一次退步施礼，淡惘的笑意中透着一丝轻视：“事无不成对人言。我与太宗天子，没有甚么不能问的。陛下该用膳了，玉机先行辞职。”

高旸道：“我记得封羽是从户部尚书的任上致仕的，那返来就还任户部尚书好了。”他背过身去，抬头想了想，又道，“不，还是去三司好了。”

我笑道：“‘万方有罪，罪在朕躬’，方是汤武普通的明君。玉机只盼着陛下是明君，今后也不会跟着被史官骂了。”

高旸道：“不准欺君。”

高旸道：“这个有所耳闻，但是她是太宗的妃嫔，你也想荐她入宫么？”

高旸的眼中微现歉意，伸臂将我揽入怀中：“有你在我身边，如何会被史官骂？”俄然他左臂一紧，胸膛一冷，“畴前你在太宗面前，也老是这般‘为国荐人’么？”

我摇了点头：“陛下下了朝要去章华宫。我们去玉枢那边用早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