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4章 女帝师五(19)[第2页/共4页]
我赶紧推让:“微臣久不在京中,政事早已荒废,恐无能为陛下效力。”
俄然得知能够立即出京,连去信王府看望启春的心都淡了。连日对付母亲和朱云,又让我不堪重负。幸而母亲一心都在方才出世的侄儿身上,向我抱怨哭诉了几次,便也无可何如了。
银杏笑道:“这也不难。陛下不是已经准女人出京了么?女人若想见修平君,尽管去荆州便是了。”
我又欣喜又惊奇:“陛下不是说,微臣过了新年才可离京么?”
高曜道:“自朕出宫开府,便很少再见修平君。她结婚后,更是未曾会晤,只在册封那一日进宫谢过恩。倘若不来此处,朕都将近健忘,朕曾经另有如许一个侍读。再过几日,她便要随夫君去荆州,恐怕再无相见之期。”
我又道:“微臣罪该万死。”
我浅笑道:“帝王之家事即为国事。何况太宗天子弃天下时,西夏初附,民气未稳,西北滇南,边事不宁。多事之秋,宜赖长君。倘若少帝即位,情势殊难预感。”
高曜笑道:“谈笑罢了。朕晓得,你的心早已不在宫中。朕若不召你入宫,你约莫连婉太妃也懒怠去瞧。”
我低头道:“假定之事,微臣也答不上来。”
银杏奇道:“这是为何?修平君不是与女人交好么?”我懒怠答复。银杏想了想,恍然大悟,“奴婢明白了,修平君是怕女人去寻宇文大人的不是,写密折奉告陛下去。”
高曜带着胜者的宽和与兴趣问道:“如何难以预感?”
我瞟了银杏一眼,还是合目:“我若去了荆州,修平君恐怕要不安闲了。”
高曜忙道:“你别多心,朕并无此意。朕晓得毫不成能是你。当年于氏侵犯母后,若换了别的罪行,以你的心性,怎会与她断交?又怎会晤死不救?”
我淡然一笑:“青州村语,陛下曾记否?”
高曜道:“自母后崩逝,朕一向战战兢兢,临渊履冰。既怕父皇狐疑监禁,更怕母后白白为朕死去。到现在坐上帝位,孤家寡人的,又觉索然有趣。倒不如母后好好活着,一向伴随在朕的身边。朕这些日子一向在想,倘若朕不早早向母后陈明心志,母后还会自裁以成全朕么?”
高曜叹道:“前人云:‘背本逐末,以陷浮华焉,以成朋党焉;浮华则有虚假之累,朋党则有相互之患。’[48]看似微不敷道,实在亡国之道便在此中,朕怎能不急?小时候你便是如许教朕的,还记得么?”
世人都觉得苏燕燕是陆皇后的宫女,殊不知,她口舌中攥着的是熙平的催命符。想来高曜已起了狐疑。才这么几年,那些奥妙就掩蔽不住了么?转念一想,他与柔桑朝夕相处,倘若柔桑不谨慎暴露马脚,以高曜的聪明,怎能毫无发觉?我佯为惊奇:“陛下何出此言?”
高曜明显已经生疑,只是无凭无据,他不肯明言。我忙道:“陛下自幼发愤成为明君,是为了实际治国的抱负。现在海晏河清,国泰民安,关河宁定,四夷来朝,陛下的抱负早已实现。思幽皇后不是被谁在心上推了一下,也并非单为陛下,而是为了大昭天下的安宁而捐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