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 女帝师四(14)[第2页/共5页]

天子道：“你不感觉今晚的大角星特别敞亮，而北极中星却暗淡无光？”

我恭敬道：“是。趁着早晨风凉些，好多看几封奏疏。”

天子哼了一声，谛视西方。我趁他不留意，向小简招了招手。小简蹑手蹑脚地上前来，在旁服侍半晌。天子转眼一瞟：“如何？”

天子长叹一口气，似有如释重负之感。他想了想，忽又道：“但是，看似是百姓的上书，或许是明州府本身写来辩论的也未可知。”

“为何？”

固然他没有睁眼，可我也不敢躺着作答。因而坐直了身子，恭敬道：“微臣明知公主殿下在这里，该当早些派人奉告鹿鸣轩才是。”

天子眉心一动，顿时展开双眼：“叛变？如何朕不晓得？”

他不再说话，只合上双眼，似是又睡了畴昔。我还是不敢躺下，呆坐了好久，他还是没有醒。

天子笑道：“你不记得了？毕飏德就是畴前的毕司徒。本来判了弃市，朕承诺过你，要减死一等，以是改放逐琼州了。”

天子笑道：“即便如此，也是他们没顾问好皇儿，理应受罚。岂不闻‘上失其位，则下踰其节’[50]。身为皇女，本不该如此率性无礼。论理，你也该罚。”

天子似被本身的鼾声惊醒了，他展开双眼，我赶紧坐直了身子。他饮一口茶道：“躺着吧。君臣闲谈，朕不怪你无礼。”

景园……自悫惠皇太子和三位公主身后，也有四五年没有去过了。不，实在我是景园的常客，即便在炎夏，我梦中的景园还是是冰冷惨白的一片。这平生，我都不想归去。他听不见我的答复，转头诘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
他又问：“莫非不是心虚？”

天子向小简道：“都备好了么？”

夜已经深了，我站得双腿生硬，昏昏欲睡。书房里门窗紧闭，冰早已化尽，我热得出了一身汗。忽见小简出去道：“陛下召大人畴昔说话。”

我悄悄舒了一口气，挪一挪脚，双膝又酸又痛，几乎扑倒。小简忙上前扶住我：“陛下在檐下乘凉，已为大人设座。请大人畴昔安息一会儿。”只见绿萼从小书房排闼出去，扶起我的右手。

我早已熟谙他绵里藏针、瞬息万变的口气，若在白日，清风过耳罢了，现下却刺得我心头微痛。只一瞬，我清算好思路，恭敬道：“回禀陛下，确是心惊。”

我欠身道：“遵旨。”

呆站了好久，忽听小简在书房外道：“大人在内里面壁，女人临时先别出来。”

他涓滴不觉得意，负手在身后，抬头道：“你看到那颗星了么？”

天子扶着小简的手向仪元殿走去：“太后在景园建了望思子台，想着畴昔住几天。合宫妃嫔都去，慧贵嫔已经在那边安排下住处了。你就住在含光殿中间的承平馆吧。”

天子道：“君臣闲谈，你尽管说好了。”

小简和绿萼扶我坐下，都远远退开几步。我坐了下来，却笔挺地不敢向后靠。见他一向不睁眼，方敢悄悄揉一揉生硬的小腿。

我低头道：“微臣有罪。”

我忙道：“陛下仁慈。”

我笑道：“鄙谚说‘百闻不如一见’，陛下若想晓得真相，何不派个钦差去查问一番？”

天子手中的葵扇一停：“甚么？”

我叹道：“微臣亲目睹公主枉死，此生当代，都不能健忘。唯愿永久都不要再回到景园，回到金沙池。”

天子道：“不错，正该如此。明天你将那封上书拿来给朕瞧瞧。”

天子笑道：“是华阳不准你说，莫非朕不晓得么？你本无错误，却为何要请罪？莫非不是怕获咎了鹿鸣轩的人么？怕他们说你藏匿了公主，却惹得他们受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