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 女帝师四(5)[第4页/共4页]

小简道：“何必惶恐？陛下是秉公而断。”说罢作揖告别，刚走出两步，忽又回转道，“大人现在就清算东西去掖庭属吧，明天便算坐一日牢了。”说罢微微一笑，颠颠去了。

芳馨跟了出去问道：“才刚女人去那里了？奴婢好找。”却听天井中绿萼等人已围着小钱七嘴八舌地问起来。小钱的声音镇静而又后怕：“大性命我带了一把小银铳和一把双管铳到长宁宫去。大人点了三铳，打断了慧嫔的脚！”

掖庭属得了动静，固然单辟了一间牢房给我，却仍不清净。左边的牢房中传来女人的哭声和谩骂，右边的牢房有内监受刑后的叫唤和嗟叹。固然李瑞命人将牢房略作打扫，可被仓促赶出去的宫女的脂粉气和汗酸味仍在鼻端。狱吏送了水出去，又点了艾草香，这才退了出去。我怠倦已极，披上大氅，便靠在角落里睡了畴昔。

慧嫔双唇颤抖，艰巨地绽出一抹鄙夷的笑容：“是婉妃本身不肯见你，怨不得旁人！”

小钱喜出望外：“挨棍子算甚么？小时候挨的还不敷多么？”

金沙池畔，我又返来了。

我轻叹：“是不是很傻？”

第二天凌晨，我早夙起家，等狱吏开门送我去劳作，倒是李瑞亲身提着宫灯走了出去。我忙上前施礼，李瑞行礼道：“不敢当……”

“‘亡国之主自谓不亡，然后至于亡；贤圣之君自谓将亡，然后至于不亡。’[18]治国长思危亡，为人也一样，最不成倚仗的便是‘幸运’二字。何况姑姑不是不晓得，先前陛下对慧嫔多么宠嬖，可说有求必应。数月以内从女御晋为媛，再晋为嫔，调剂后宫统统事件。照这个势头生长下去，封妃也并无不成。一朝重伤，竟连看也不看，何其凉——”忽而开口，他凉薄也好，密意也好，与我甚么干系？

芳馨含泪，正要欣喜我两句，我已起家擦干了眼泪：“走吧，我一小我去就好，不消人奉侍。再去多拿些艾草和香囊，掖庭狱里蚊虫多。”顿了一顿，又道，“前次救我性命的那枚三棱小梭，不是命人缝了套子穿在青丝绳上了么？拿出来我戴着。”

我不敢暴露忧色，只谨慎翼翼道：“这话如何说？”

我呆望了好一会儿，忽听耳边一声清啸，有东西噗的一响嵌入了土墙。我猛地惊醒，但见窗外一片深蓝夜空，并无非常。借着淡淡的月光，我瞥见左边的墙上仿佛有一件异物，因而渐渐地摸畴昔，用簪子凿了出来，放在掌心中悄悄抚摩。这件异物有我熟谙已久的触感，三道弧棱，一头尖一头凹，冰冷光滑，很有分量。我忙取出火折扑灭油灯，将颈间佩带的那枚三棱梭掏了出来，但见两枚梭的形状、大小与成色全然一样。

小简笑道：“陛下正在鹿鸣轩和华阳公主说话，哪有闲工夫去瞧她？李徒弟倒提了几次。大人放心在掖庭属住上七日，赔了银子，回宫来还是还是。”

绿萼道：“女人对婉妃娘娘真好，但是娘娘……女人如许做，当真值得？”

绿萼道：“奴婢再不长进就白白跟了女人这么多年。”顿一顿，又道，“不过人活一世，总有些抛不掉的执念，女人的执念便是婉妃娘娘。”

芳馨一怔，笑道：“女人明显晓得，陛下有借势与纵恶之意，并非至心宠嬖。”

我又问：“慧嫔如何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