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女帝师四(6)[第1页/共4页]

我扶额恍然一笑：“昨夜仿佛一梦，梦见有人深夜入宫，开了牢门放玉机出来。不想今早大人便来了，玉机竟有些分不清了。”

我站起家，低头不语。天子瞟我一眼，仿佛无事地把玩着红檀木银管小铳：“你的胆量很大，朕竟没瞧出来。”

我整一整衣衫，低头急趋而入，下跪叩首，伏隧道：“罪臣朱氏叩见圣上，圣上万安。罪臣莽撞，愤怼谄妒，昏怒塞心，言语无状，实是罪该万死。承蒙圣令宽赦，荷活命殊恩，罪臣悚然惶恐，愧赧无地。”明黄色的江山海牙纹九龙云纹一动不动，地毡上有点点香灰，淡淡香气和着灰尘气味，我冒死忍住才没有咳嗽。

李瑞擦了擦颌下的汗：“既然朱大人已安然回宫，微臣辞职。”

小简道：“那就好。如此姐妹敦睦，陛下也能放心了。”

我感喟道：“圣心难测，不过是幸运罢了。”

这话半是赞叹，半是调侃，却听得我满心忸捏。实在我不肯见玉枢，又去长宁宫打伤慧嫔，何尝不是因为和玉枢负气？却听小莲儿笑道：“我们娘娘今早亲身去接女人回宫的。”

待头发干透，重新梳好，一瞧时候才过巳时一刻。芳馨细细抿了碎发，又挑了一支珠花别在发间，“按例巳正之前是不准妃嫔去存候的，而齐姝昨夜才侍寝，今早便又早早回定乾宫侍驾，不成谓不得宠。”

我浅笑道：“陛下格外开恩，赦了我出来，不宜张扬。”绿萼喜极而泣，只拉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来。

芳馨恍然道：“是呢。只怕齐姝也要晋封。”

我被他说中间思，眉心一跳：“微臣不敢。”

我大奇：“甚么？圣旨不是说要七日么？”

绿萼不觉得然道：“依奴婢看，这天子也太风骚了些――”

李瑞送我到金水门，只见玉枢带着小莲儿等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。玉枢一袭素裙如流风潇然，她吃紧迎了上来，目中现出愧色。她欲言又止，微微游移，俄然转头责备李瑞道：“如何让本宫的mm这么迟才出来？”

芳馨迎出来笑道：“老远就闻声女人要打发绿萼女人，去了也好，免得整日磨牙讨人厌。”绿萼的声音从玉茗堂中远远传来，“我便一头撞死在女人的砚台上，也不归去。”

我笑道：“理他爱封谁不封谁呢，也不与漱玉斋相干。”

出了定乾宫，绿萼道：“都说齐姝痴顽，依奴婢看，倒也不算太笨，竟还知伸谢女人。”

我一怔：“火器？”

芳馨笑道：“齐姝本抱着一死的决计去定乾宫自首，不想却不测获宠，想来她本身也非常不测。女人的话应验了。”

李瑞错愕不已，忙躬身道：“下官一得了圣旨，就立即请大人出来了。娘娘恕罪。”

玉枢道：“幸而不是咬在脸上，不然一会儿如何面圣呢？”

我垂首恭立，轻声道：“罪臣该死。”

我悄悄一咬唇，抬开端，一字一字道：“‘赐之弓矢，使得挞伐。’[21]”

我抚一抚脸，笑道：“我的面皮很厚，虫子咬不动。”

小简赶紧归去禀道：“漱玉斋女录朱氏前来赔罪。”旋即又出来向我道，“陛下召大人出来。”

我低头道：“玉机这一次所犯错误甚大，龙颜大怒，恐怕……”

【第五节 情患不真】

我一拂袖衫，宫绦高低垂起：“这不是显而易见么？论出身、论德行、论资格、论短长干系，也唯有永和宫的那一名了，何况她还生了三皇子。”

天子先是一怔，随即哈哈大笑，指着我说不出话来，很久方道：“像你这般请罪的，朕也是头一回见。你竟涓滴不感觉本身有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