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女帝师三(64)[第3页/共4页]

我叹道：“是……”

[23]《论语·子罕》：“子欲居九夷。或谓：‘陋，如之何？’子曰：‘君子居之，何陋之有？’”

[5]《汉书·扬雄传第五十七》：“用心于内，不求于外，于时人皆曶之；唯刘歆及范逡敬焉，而桓谭觉得绝伦。”

[9]《晋书·载记第十·慕容儁传》：“（常）炜神采自如，抗言曰：‘结发已来，尚不欺庸人，况千乘乎！巧诈虚言以救死者，使臣所不为也。直道受戮，死自分耳。益薪速火，君之大惠。’”

我垂首道：“微臣也是今早才瞥见的，尚将来得及禀报，请陛下恕罪。”

小简道：“这……奴婢也没瞧见。”说着昂首望一望骄阳，烦躁起来，“大人去了不就晓得了？陛下还等着呢。”说罢一伸手请我先行。芳馨一手撑着孔雀绿的兰草纹纸伞，一手在袖中悄悄捏了捏我的手掌。幽兰窄窄的影子微微一晃，她的掌心亦有些温凉的潮湿。

天子感喟道：“幸而朕优容百姓上书，不然真要被百官蒙蔽了。”

我从没有希冀他的信赖，他待我也不过如此。

天子一怔，感喟不已：“前人不修，给了后代君臣无穷谈资。”说罢从我手中拿回《瑞草图》，展开沉吟道：“‘芝草生殿前，神雀五色翔集京师’[207]……”

天子嘲笑道：“好得很。洛阳百姓都成了鱼鳖，他们竟还拿水患进犯异己！”

小简笑道：“陛下得了好画儿，专等大人去赏。且气候太热，便罢了经筵，也免得大臣们驰驱。”

天子仰身斜倚在深绿色的竹枝靠枕上，双目微合，似笑非笑：“才刚说这幅画并未见高超之处，传闻是徐鲁所作，你便忙不迭地称吉祥，还把王维阿谀奸相李林甫的诗拿出来讲嘴，莫非你想说，朕是‘有仁德’的唐玄宗么？”

天子道：“他免官今后，带着女儿去了南边，现在已有四年，想来又有退隐之心，以是托潭州刺史李潇上了这幅芝草图。”

我大吃一惊，失声道：“徐嘉芑的父亲？他不是被免官了么？！”

听闻“画”字，不由心中一沉：“甚么画儿？”

李司政是当年封司政开罪后，由陆皇后亲身汲引发来的。陆皇后已一败涂地，莫非天子想夺职李司政？不，倘若他真想夺职李司政，大可在四年前皇后归政的时候就夺职，何必比及本日？我想了想道：“李司政身犯何过，派有司查对便是。至于洛阳水患，乃河堤失修引致，何干灾异？”

[17]《诗经·国风·魏风·陟岵》：“陟彼岵兮，瞻望父兮。父曰：嗟！予子行役，夙夜无已。上慎旃哉，犹来！无止！”

天子道：“朕从未见你提起。”

天子道：“没有官员巡行，便不能知洛阳水患的真正原委？这便是说，自司隶校尉以下，都已经同流合污，以是洛阳的处所官才不上书回禀此事么？洛阳士民的奏疏中，是如许写的么？”

天子惊奇道：“你如何晓得是河堤失修？”

转眼过了端五，气候已有些酷热。数年不在宫中，这才发觉山间田野的夏季有可贵的清爽安闲。哪怕骄阳在背，汗水倒是畅快淋漓的。不似在宫中，每常午歇起家，发间黏黏腻腻，充满了幽冷和焦炙的意味。远远听得蝉鸣喓喓，因而开了窗。炎热的风涌了出去，额头的汗意涩然凝住，肌肤有些发紧。西面花圃中玫瑰被晒得蔫萎残败，两只紫灰色的斑纹胡蝶停在花上，懒懒的，没有半点风味情致。

我欠身道：“‘君使臣以礼，臣事君以忠’[209]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