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女帝师三(64)[第2页/共4页]

或许无可哀思才是最大的哀思。

我领旨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平常这个时候陛下不是开经筵，便是召见大臣，本日如何……”

小简笑道：“陛下得了好画儿，专等大人去赏。且气候太热，便罢了经筵，也免得大臣们驰驱。”

[2]《诗经·国风·邶风·谷风》：“行道迟迟，中间有违。不远伊迩，薄送我畿。谁谓荼苦，其甘如荠。宴尔新婚，如兄如弟。”

天子一怔，感喟不已：“前人不修，给了后代君臣无穷谈资。”说罢从我手中拿回《瑞草图》，展开沉吟道：“‘芝草生殿前，神雀五色翔集京师’[207]……”

我微微一笑，诚心道：“所谓‘天子有诤臣七人，虽无道，不失其天下’[208]。陛下继太祖基业，奄有四海，百姓安居，蛮夷伏首，四境安宁，百业畅旺，实为有道明君。既是明君，何愁朝无诤臣？陛下静待些光阴，定有台谏上书陈述此事。还请陛下宽解。”

我大吃一惊，失声道：“徐嘉芑的父亲？他不是被免官了么？！”

天子非常不测：“既然已经查明，又何必写在摘录中奉告朕？”

咸平十三年的夏天，天子正在火线，陆皇后监国。太庙失火，徐鲁身为太常，被打入黄门狱，备受拷掠，惨不堪言。史易珠绘了一幅五色采羽的神鸟立在殿顶的丹青，而我则教嘉芑和徐鲁上书申陈吉祥，这才消弭了天子的肝火，将徐鲁免官出狱。天子既将“芝草”与“神雀五色”并列提起，想必对当年的小伎俩心知肚明。我心中一跳，低下头讷讷不语，缓缓卷起了《瑞草图》。

天子道：“将那封奏疏和洛阳水患的一道拿来，朕要瞧瞧。”因而我亲身去小书房寻了两封奏疏出来。

而那封从官方来告密我的奏疏，是我命小钱回家让朱云写的。与其待劾，不如自劾。诸葛亮曾云：“然不伐贼，王业亦亡。惟坐待亡，孰与伐之？”[210]

[20]《孝经·开宗明义章第一》：“身材发肤，受之父母，不敢毁伤，孝之始也。立操行道，立名于后代，以显父母，孝之终也。夫孝，始于事亲，中于事君，终究立品。《风雅》云：无念尔祖，聿修厥德。”

我垂首道：“微臣也是今早才瞥见的，尚将来得及禀报，请陛下恕罪。”

我笑道：“那恰好。这件差事他必然能办好。”

[10]《诗经·风雅·荡之什·荡》

天子皱了皱眉，嫌恶道：“百官当中竟无一人奏报此事。”

[18]《诗经·小雅·都人士之什·隰桑》：“隰桑有阿，其叶有难。既见君子，其乐如何。隰桑有阿，其叶有沃。既见君子，云何不乐。隰桑有阿，其叶有幽。既见君子，德音孔胶。心乎爱矣，遐不谓矣？中间藏之，何日忘之！”

[16]《诗经·小雅·古风之什·小明》：“嗟尔君子，无恒安处。靖共尔位，朴重是与。神之听之，式穀以女。”

我冷哼一声：“秉公措置便是了，何必对策？姑姑将此事奉告李大人，请他务必查明何管事冒名卖画的来龙去脉。”说罢起家上楼。

[11]《论语·学而第一》：“子曰：‘父在，观其志。父没，观其行。三年无改于父之道，可谓孝矣。’”

[23]《论语·子罕》：“子欲居九夷。或谓：‘陋，如之何？’子曰：‘君子居之，何陋之有？’”

天子一面展开，一面笑道：“实在朕信得过你，你便不回，朕也不会怪责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