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女帝师三(59)[第1页/共4页]

我笑道：“姑姑辛苦了。”

绿萼将已经收起来的月红色春锦长衣重新拿了出来，道：“女人既然要在花圃里赏花，不能冻着，就穿这件衣裳吧。”

临别时，柔桑拉着我的手道：“玉机姐姐，旸表哥和启姐姐都出京了，母亲又不准我出门，今后今后就再也没人去看我、陪我说话了。姐姐若能出宫，可要常来我家。”说罢低头忍下泪意。

转眼到了守坤宫的门口，向北望去，奉先殿和谨身殿隐伏在夜幕当中，几豆星点摇摇欲坠。大风卷起远处的潮湿的腥气，滚滚而来。沿阶下去便是定乾宫的后门，我便是在门后的一间向北的小书房中措置这个帝国万千子民的上书。

我淡淡道：“不必了。上一次我请他多多眷顾姐姐，想想已是多余。他们佳耦之间的事情，我不想再理睬。”

我笑吟吟道：“是姐姐寻我么？”

我听得不甚清楚，问道：“甚么？”

小莲儿眉间隐有笑容：“是奴婢自作主张来请大人的。”她低下头，拿绢帕悄悄点了点眼角，缓缓道，“明天是我们娘娘的生辰，往年的这会儿，陛下早就在粲英宫了。本年却……派人探听了才晓得陛下和慧媛在一起，这会儿都还没有从守坤宫里出来的意义。娘娘——”

绿萼仍旧忍不住问道：“陛下怎会犒赏这么多金子？莫非腻烦了火器，又想不起赏甚么，干脆犒赏财帛么？”

柔桑冷静地看着我，又并不似在看我，连绵的目光穿过面前的统统，达到人生的绝顶，很久方道：“玉机姐姐，你不懂……”

“君子居其室，出其言善，则千里以外应之”[192]，终有一日，我也能做到。

我笑道：“明天是好日子，阖宫都欢畅，姐姐如何倒哭了？”

芳馨道：“但是奴婢瞧着，婉妃娘娘悲伤得很。”

玉枢忍不住捶了我一拳，泣道：“你明知故问！”小莲儿站在门口向里看，右脚动了动，神采焦心。我向她摇了点头，表示她不成出去，只忍着左臂的疼痛笑着受了两拳。玉枢练舞八载，力量颇大，我只感觉骨头都砸弯了。

因要去守坤宫见天子，我不便久留，只浅笑道：“陛下自午膳后就和慧媛在守坤宫赏牡丹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。只要天子欢畅，这宫里天然大家都欢畅。连粲英宫高低都因姐姐的生辰得了很多犒赏，各个欢乐不尽。现在宫内里，只要姐姐在哭。值得么？”

我干脆从她手中接过鞋子，本身穿上：“他们之间的事情，和漱玉斋没有干系，能够不必理睬。”

我略想了想，便即了然，笑道：“姑姑好生收起来，来日我有效。”芳馨便将盒子抱去了楼上。

绿萼笑道：“甚么奇怪物，竟然还要锁进柜子里？”

自在，难道就是要用鲜血和生命来互换，方能代代相传？柔桑自幼养尊处优，竟轻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无惊无险的人生和尊荣繁华。殊不知，若没有她外祖父亲蒙矢石、奋勇作战，那里有她繁华安稳的日子？本朝也只不过安稳了三十几年，身为长公主之女，竟健忘至此。想到此处，我几近就要怨柔桑了，转念却有些迷惑：熙平长公主怎容女儿无知至此？

我不懂，也不知从何问起。

只听玉枢道：“既然来了，这么焦急归去做甚么？明天是我们姐妹的生辰，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在一起过了。”

我微微一笑：“本日晚膳已过，陛下现在那边？和谁在一起？”

芳馨俄然觉悟：“这……”

我眼眶一热，明晓得本身不成能再去长公主府，仍旧说道：“玉机必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