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 女帝师三(51)[第2页/共5页]

我悄悄看了一眼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，不由有些奇特。参详选女巡的小事，何必选在御书房如此慎重其事？是天子召慧媛在定乾宫等待，还是慧媛自行前来存候？遂浅笑道：“陛下既将此事交予慧媛娘娘，微臣不敢擅言。”

芳馨游移道：“如此说来，颖妃娘娘也太不谨慎了。”

慧媛一怔，不觉转头看了我一眼，有扣问之意，明显她并不晓得封羽是谁。我低头只作不见，心中却无不惊奇。封羽便是畴前的百官之首封司政，想是正月里的一场大赦把他赦回了汴城。当年陆后授意苏燕燕之父苏令带领言官弹劾封羽，想不到陆火线才崩逝，封羽就回京了，他的女儿封若水更奉圣旨参选女巡。既是奉圣旨，还能不当选么？

天子沉吟半晌，向慧媛道：“颖妃的话当然要听一听，拿主张的却还是你本身。”

芳馨浅笑道：“明天的奏疏欠都雅么？”

绿萼一怔，道：“奴婢晓得了。今后女人在这里，就谁也不放出去。婉妃娘娘也不能出去么？”

慧媛见我不睬会她，只得道：“臣妾领旨。”

绿萼道：“这……女人也太谨慎了。”

慧媛穿一件孔雀绿地牡丹花绣深紫蝶纹半袖，挽着水绿披帛，发间只簪了零散几点小珠，可谓平静温和。固然经心润色过，苗条的眉眼仍稍嫌夺目聪明。

绿萼掩口道：“他用血来写，必然很冤枉了！”

天子道：“不必。你只说你的事理。”

我将那血书从封囊里重新取出，展开道：“你瞧这血书，的确是用手指誊写的，固然字体大小不一，行间也不甚整齐，但笔势却光滑连贯，就像如许……”我伸出右手食指，沾了点茶水，摹拟血书的笔迹在桌子上写下一个“冤”字，“是不是很像？”

我哼了一声，不觉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：“这我怎能不知？只因我出身熙平长公主府，皇后便疑我数年。饶是父亲熬住了酷刑，玉枢又得宠生子，我还往掖庭狱走了一遭呢。高曈是信王的亲生女儿，启姐姐还带着她会过客，想来和嫡母、哥嫂靠近。一旦选进宫来，还不知要生甚么事端。”

我提起银箸，随便挑着虾仁：“姑姑可晓得，慧媛与颖妃可算是有家仇的？”

我便一面饮茶一面将御书房的对答细细说了一遍。芳馨听罢，沉吟道：“莫非陛下见怪颖妃娘娘了？”

我合起一封血书，浅笑道：“这里是定乾宫，不管如何谨慎，都不为过。”忽而心念一动，道，“今后凡是我在这里，便谁也不见。”

我瞥了她一眼：“姑姑觉得是颖妃不谨慎？”

绿萼道：“是很像。”继而恍然道，“奴婢明白了，女人是说写血书的人也是像女人如许渐渐写的。”

天子的神情稍稍和缓：“罢了。选侍读女巡和选王府官一样，谨慎是其一，还要把目光放得远些。是了，封羽回京了，你派小我去他家里问问有没有好文章。如有好的，也拿进宫看看。”

不一会儿，小简出去道：“陛下正和慧媛娘娘商讨选女巡的事情，也请大人畴昔参详参详。”因而出了东门，还是从仪元殿进御书房。

绿萼撇一撇嘴道：“奴婢见了这血都惊骇，女人竟还能说出如许的话来。”

“出身？”我哧的一笑：“颖妃出身商贾之家，我和玉枢出身奴籍，不都到了现在这个职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