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女帝师三(47)[第4页/共4页]
高曜沉吟道:“这……”
我笑道:“当年裘玉郎榜上驰名,得了一个外放之职,他的母亲和老婆还进宫来找慎妃娘娘,想请娘娘去求皇后,将他留在京中。若不是殿下口若悬河劝定了两位裘夫人,还不知这裘玉郎此时在那里。”
我笑道:“杨修的罪名是‘泄漏身教,交关诸侯’,实则死于曹丕与曹植的太子之争。此人亦有委身贵胄、逆取繁华之野心,殿下觉得如何?”
高曜一怔,笑道:“姐姐怕他是杨修?”
我从刻花青瓷盘中搛起一块鸡肋,放在他的碗中:“就怕此人徒有小聪明,却无大胸怀。”
我忙拦住他道:“殿下醉了,还是喝茶吧。”
我点头道:“殿下若问玉机,玉机只能说,家父死得冤枉。至于熙平长公主殿下,玉机不知,也从未问过,殿下出宫后可亲身去问。只是在宫中还望切勿提起此事,被人闻声了,恐肇事端。”
高曜一怔,忙道:“是孤讲错。然姐姐吐此颓语,该自罚一杯。”
高曜微微嘲笑:“莫非朝中就没有一两个苛吏么?”
我心头一松:“天然不说。”说罢心念一转,沉吟道,“玉机大胆,也有一问。倘若皇后所狐疑之事是真的,殿下该当如何?”
高曜笑道:“也好。孤另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与姐姐商讨,喝多也怕说不清楚。”因而命芸儿撤了酒菜,摆上茶具,又上了两碗醒酒汤。他痛喝半碗,这才道:“三年考成,以明黜陟,本年是考成之年,姐姐还记得么?”
高曜一笑:“他倒不嫌弃孤是废后之子么?”
我拿回银箸,渐渐在茶水中搅着,碧螺春的香气在酒菜的气味中显得盘曲而孤介。我垂眸涣散一笑:“阿谁刺客约莫和陆府有些干系,但没有明白的证据……”
我又点头:“毫无眉目。”
我感喟堕泪,平伏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殿下如许说,折煞玉机了。玉机不敢健忘慎妃娘娘的知遇之恩,所行亦是本分,不能报娘娘恩德之万一。”
高曜笑道:“姐姐竟还记得。”
高曜道:“裘家表兄历任蕲水、建阳两县,是迁是调,就看本年了。孤想让他回京来到孤这里当个长史,姐姐说好不好?”
高曜兴味盎然,双眼一亮:“倒还算小我才。”
我强抑住泪意,正要陪一杯,却听他道:“姐姐抱恙,还是少喝些。”说罢将我的酒倾入漱盂,换了茶。我含着茶,侧头拭泪。
高曜道:“那姐姐心中可有眉目?”
火舌悄悄咀嚼着甜白的水汽,裹挟着婢女暖暖地扑在脸上,教人恹恹欲睡。心却更加腐败:“好,既然殿下准玉机说,那玉机便直说好了。裘家式微不假,可裘玉郎能出京为官,可算作东山复兴。殿下无妨想一想,倘若裘玉郎考成劣等,来岁当授何官?”
高曜面有隐忧:“孤只是感觉那里不对,却说不上来,请姐姐解惑。”
我笑道:“好。殿下既想要此人,我便将他荐给圣上,今后圣上面考,却看他本身的造化了。不过此人虽有些小才学,品德却难说。”
高曜嘿嘿一笑:“熙平姑母早将柔桑表姐许配于孤,若说是姑母所为,倒也顺理成章。”
我抚掌笑道:“好,殿下真乃仁人君子。”说罢举茶饮尽,高曜含笑饮尽第八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