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女帝师三(26)[第1页/共5页]

绿萼笑道：“我和你说的也是内心话。女人疼你才不让你出宫，莫非不是内心话？”

小莲儿略显茫然，很快便神采如常：“女人言重。”

芳馨抿嘴笑道：“女人更加宽和了。”

我拉过她的手，微微一笑道：“这我晓得。正因为你尽忠职守，以是芳馨姑姑才让你来奉侍婉妃的，不是么？”

我笑道：“你现在很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。”

我低头梳理着她的发梢：“是。你畴前只是想做乐坊的教习。”

我嘿的一声嘲笑道：“这世道，甚么时候只讲技艺了呢？歌舞不过是小道，子夏曰：‘虽小道必有可观者，致远恐泥，是以君子不为。’[62]望姐姐留意。”

我笑道：“那样两锭，足有二十两之多，送来了又不报上姓名。这景仰之情不但贵，抑且不通。”

【第十八节 太祖实录】

我顿时发笑：“那里就如许老了？若如许提及来，我也是老女人了。”

玉枢白了我一眼：“罢罢罢，我说不过你。”说着撩过发丝一瞧，失声道，“你的桂花油涂得太多了，气味太重，陛下不喜好。”

玉枢的口气俄然变得沉浸而娇懦：“他才不会见怪这些呢。”但见镜中两张酷似的面孔，一明一暗，一柔一淡，一花一月，一水一风。玉枢一抬眼，顿时怔住。她忽而一笑，满目柔光，“一转眼，我们都二十岁了。这两年，我常常感觉像做梦一样。我向来没有想过，我能做皇妃，还生下了皇子和公主。”

小莲儿赶紧下拜道：“恩德二字奴婢当不起。”

小莲儿不睬会她，续道：“女人不忍奴婢刻苦，这奴婢晓得。奴婢固然不在女人身边奉侍，可婉妃娘娘和女人生得一样，奴婢奉侍婉妃娘娘就和奉侍女人是一样的。”

芳馨笑道：“只凭小小两锭金子，女人便晓得他这么多事，这一次，这个杜子钦但是失算了。”

玉枢皱眉道：“香肥皂有，但是薄荷叶子一时半刻的，那里去寻？”

我吹一吹茶末，笑道：“姑姑若要教，多少教不好？渐渐来就是了。”

小莲儿道：“奴婢略有耳闻，只怕说不清楚。女人恐怕要亲身扣问娘娘……或是姑姑。”

绿萼掩口一笑：“女人瞧瞧，当年明显是不忍她出宫去刻苦，美意让她留在漱玉斋纳福。不感念女人的恩，倒乔张做致起来了。女人该赏她两下才是。”

实在，周渊走后第一个走入定乾宫的是张女御，阿谁酷好紫藤花的仙颜女子，早已不在皇城的影象中了，唯留下长长的一道紫藤花廊，亦是畴前慎妃所钟爱的。至于嘉媛――守坤宫高傲而富丽的伤口――在热烈的绽裂后，化作干瘪枯黄的烂痂，风一吹，成了齑粉。耸峙不倒的，只要颖妃和昱妃。

重金礼馈，非论收不收，我都会命人探听赠金之人。若浑若无事地收下，今后必得为此人所差遣，若退还于他，就被他摸清了秘闻。且身为女官，当“诎节事君，用心一意，身无境外之交，心无欹斜之虑”[63]，即便退还了黄金，亦不便是以事向外人剖明本身的廉洁。此人不徐不疾、不骄不躁，倒教人猎奇起来。我笑道：“罢了，你只说是谁？”

我捧过茶盏，微一沉吟道：“玉枢的脾气固然和软，却也有一股孤介之气，经常难以揣摩。你奉侍她，可还好么？”

我淡淡道：“我与姐姐分开数年，人事横亘，必得‘有人先游’，才气相互无猜。”

我叹道：“今早在御书房读到过他的奏疏。一篇平平无奇的文章，虽没有新意，倒也工致，是个有才学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