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女帝师三(22)[第4页/共4页]

我一怔：“谁？”

从漱玉斋换衣返来，公侯夫人与外臣命妇都出宫去了，席上只余了宗亲内眷。天子带着信王、睿平郡王、昌平郡王和高旸回到后宫。天子与太后同席，三位王爷与各自妻妾同座。因而衣香鬓影，觥筹交叉，鼓乐声声，歌舞不断。

启春回身迎了上来，笑道：“我已经等你好些时候了。”

慧媛低头道：“妾身是罪婢出身，怎敢攀附？”

转头一瞧，只见一名身着朝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贵妇走上前来。我从未见过她，却觉她的面貌很有些熟谙。只见她头戴七株花钗冠，便知她是三品县夫人，因而赶紧上前施礼：“夫人万安，玉机有礼。”

她亦还了一礼：“朱大人不必多礼，老身是刘离离之母，外子是新任汴城尹刘缵。”

高旸是几时变得如许喜新厌旧、薄情寡义的？他若无情，又何必往我的马车下挂风灯，本身却摸黑回府？他若只是为了利诱天子的耳目，又实在不必伤启春的心，竟这般热诚她。自我识得启春，至今八年，从未见过她如此悲忿纠结、冷意悲观。我只得道：“姐姐别难过——”

“绿鬓青衣，碧箫生辉。雪落翠绮，轻歌万里。瞻彼淇奥，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，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。既见君子，云胡不喜？君自桓桓，君自与与。君自拳拳，君自悢悢。吾心幽幽，凝弦铮铮。东篁邃远，西华崚嶒。秋水湜湜，银河耿耿。天上人间，胡不缠绵。朗朗清川，怎诉管楮。”

玉枢道：“臣妾制了一首新曲，正要请太后、陛下赐正，请容臣妾退下换衣。”

启春道：“今晚我和茜仪表妹一起舞剑给太后瞧，我要早些去预备着。我先去了，你渐渐来。”说罢退了一步，还是一阵风一样地去了。

我见她又没有带侍女，便挥手命绿萼退了几步：“姐姐进宫来，也不陪着王爷和王妃？”

启春道：“本日谨身殿大宴群臣，王爷与世子现下都在前面。王妃在太后宫里陪着说话，我才得空出来，想着也无处可去，便在这里等你。”

玉枢推一推天子，娇声道：“陛下您看，颖妃mm不安闲了。”

“姐姐是脂粉堆里的豪杰，裙钗辈中的侠客，爱甚么要甚么，本身最清楚不过。何必我多此一问？”

天子笑道：“词好，曲也好，你唱得最好。”说罢握着她的手道，“手如许凉，快回席上喝杯热酒。”因而亲身送玉枢回席，又陪她喝了两杯。

曲毕，天子笑道：“自婉妃进宫，这一曲年年都唱。也唱一曲别的来听。”

我微微一笑道：“若玉机没有记错，本日午后当是娘娘伴驾吧？”

我赶紧起家，但见慧媛已经拜了下去，我扶起她，又惊又喜：“苗才子？莫不是若兰？陛下不是说只是封为换衣么？”

颖妃笑道：“陛下偏疼，来到这一席就只陪婉妃姐姐喝酒，臣妾和昱妃姐姐竟都是玻璃人了。”

深阔的大殿中摆着九张大圆桌和十几张小圆桌。上首一张最大的是太后与天子的席面，右首下第一张是信王妃林氏与启春，右首下第一张是睿平郡王正妃邢茜倩，右首第二张是三妃，右首第二张是几位公侯夫人，右首第三张是我和刘离离，右首第四张是慧媛、沈姝与齐姝，右首第四张是几位特地相请进宫的命妇。剩下的小圆桌是众女御的。我指着右首第三张桌子问绿萼道：“这一张桌子倒是谁的？坐次竟然在慧媛和沈姝之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