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女帝师三(22)[第3页/共4页]

启春深为震惊：“知我者，唯有玉机。”

她亦还了一礼：“朱大人不必多礼，老身是刘离离之母，外子是新任汴城尹刘缵。”

天子神采一动，不觉放下了手中金杯，目光中含三分眷恋，三分贪婪，三分焦心。当年汉武帝望着李夫人姗姗来迟的灵魂，想来也不过如此。只听玉枢曼声唱道：

未几时，玉枢身着青丝罗衣，手执碧玉长箫，翩但是上。万缕青丝垂在脑后，疏松而和婉，用一条绿色丝带随便结束。薄施脂粉，淡扫蛾眉。双唇略微惨白，显得娇弱无穷。她站在大殿门口最暗淡之处，冷风拂起她的衣角，如碧水波纹。她的笑包庇约清冷，很有出尘风致。门外的灯火映出她苗条的身形，裙裾一动，飘若冷焰。琴声渺远，洞箫哭泣。大殿当中顿时鸦雀无声。

转头一瞧，只见一名身着朝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贵妇走上前来。我从未见过她，却觉她的面貌很有些熟谙。只见她头戴七株花钗冠，便知她是三品县夫人，因而赶紧上前施礼：“夫人万安，玉机有礼。”

妆饰已毕，便往延秀宫去。忽见一名红衣贵妇立在漱玉斋的墙下发楞，那一抹鲜红像充满枯藤的灰白墙体裂开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，在昏黄的日光中凝成一道富丽的痂。她衣衫薄弱，正在用右手拨弄着墙上一片薄弱的红叶。红叶飘落，冷酷的目光中浮上一丝苦楚和冷毅。若别人这般模样，我看了定会恻然不安，但此人却让我深觉“明月的的寒潭中，青松幽幽吟劲风”[51]的妙处。我失声唤道：“启姐姐……”

慧媛低头道：“妾身是罪婢出身，怎敢攀附？”

慧媛虽慎重，却也难掩目光中的惊奇之情：“这全然出自陛下的孝悌之情，妾身怎敢居功？妾身将此事奉告大人，也并非想在大人面前自矜自伐。”

启春道：“正有此意。”

我赶紧起家，但见慧媛已经拜了下去，我扶起她，又惊又喜：“苗才子？莫不是若兰？陛下不是说只是封为换衣么？”

天子笑道：“词好，曲也好，你唱得最好。”说罢握着她的手道，“手如许凉，快回席上喝杯热酒。”因而亲身送玉枢回席，又陪她喝了两杯。

【第十五节 绿鬓青衣】

启春嘲笑道：“他那里理睬得过来呢？这些日子，他一向流连在庄上一户姓刘的佃农家中，已经养了刘家的女儿做了外室。若不是新年，他那里还肯回家？”

启春回身迎了上来，笑道：“我已经等你好些时候了。”

玉枢道：“回禀陛下，曲子是臣妾编的，词……是玉机写的。”

我一怔：“谁？”

她眉心一耸，低头道：“她死了。”

我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，很久方道：“世子就不睬会么？”

“问我是不是悔怨嫁给他。”

来到延秀宫的清冷殿，但见姝媛女御早早便到了，见我来了，都闪在一旁施礼。劈面一阵香风异化着暗中互换的目光和窃语，热热地扑在脸上，立即出了一身细汗。早有宫人接了大氅去，一个内官引我到本身的坐位上。

绿萼茫然点头。忽听一个女子清澈而温厚的声音不徐不疾道：“这是昌平郡王府苗才子的。”

“将恐将惧，维予与女。将安将乐，女转弃予。”[52]或许，唯有“弃”，才气“全”吧。

刘夫人欠身道：“小女是朱大人选入宫中的，能有本日，全赖大人提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