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女帝师二(55)[第1页/共5页]

天子道：“罢了。你好生说了，朕就不治你的罪。”

芳馨迷惑地看着我，张了张口，终是无言。梳好了头，芳馨将高旸所赠的青金石水滴坠裾捧了出来。夏季衣裙厚重，本能够不消坠裾，我晓得她在摸索我对高旸的交谊，因而微微一笑，从锦盒中取出一颗，亲身挂在裙下。

我笑道：“如许的小事怎敢劳动姑姑，我派人去内阜院领便是了。”

那小内监躬身笑道：“姑姑料事如神。康总管说，《宪英劝弟》这出戏照大人的意义改了戏词，请大人再去听听。”

我和颖嫔冷静不语地用过膳，因而各自浣手饮茶。颖嫔脱去了内里的长袄，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绸衫，不饰斑纹。碧莹莹的茶汤倒映着青铜九枝莲花烛台上敞亮的火光，好像星斗坠落，傲视迟疑。颖嫔道：“姐姐本日肯来，想是有所指教。易珠洗耳恭听。”

天子感慨道：“于氏如有你这番见地胸怀，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。倒让朕在公义和手足之情中两难了。”

我淡淡一笑道：“不敢，偶故意得罢了。只是我说了，mm可不要活力。”

仓猝逃出小院，我不觉一哂。我虽不肯嫁给他，但若不是借了他的权势，本日我何敢对两位郡王冷言冷语？

在锦素之事上，我就是城楼上用心正亦不正的司马懿，也是心中了了、口中浑沌的辛宪英。

康总管叫过一个正在走边的少年武生：“叫台上唱一折《宪英劝弟》的《惊变》来听。”说罢又向我笑道，“朱大人稍待，一会儿他们就能唱起来了。”

第二天，窗上夺目标日光将我唤醒，我展开双眼才惊觉已经很迟了。大片的阳光被竹帘挤压成甜美的银丝糖，闲闲抛洒在光溜溜的柚木地板上。雀儿落梅窗花在我眼中落下愉悦的暗红色阴翳，耳边传来窗下丫头们嘻闹的清脆笑声。忽见芳馨悄悄推开隔扇，探进头来，见我披衣立在窗边，笑道：“女人如何本身起来了，也不叫奴婢们出去奉侍。”说罢转头命人端沐盆栉巾等物出去。

御书房暖和敞亮，茶烟袅袅。奏疏堆叠如山，显得大志万丈，连封题的枯叶黄中都透着光鲜明快。龙纹端砚中已经干枯的朱砂墨凝成超脱的几道，像漱玉斋窗上巧手剪裁的妥当窗花。他靛青色的长袍上，用金线绣着两条在云中嬉闹的游龙，翩然如梦。我忽而悔怨起来，我或许当穿那身若竹色金丝联珠佛手纹长袄、梳着双环望仙髻来才是。全部御书房，只要我练色的朝服显得最机器无趣。

天子一怔，语气中很有两分烦恼和无法：“是了，你只是惊骇朕罢了。”

我感喟道：“王爷如此爱重于女人，是于女人之幸。愿王爷此番真情，能打动陛下。玉机辞职。”说罢也不看两人，低头退了两步，回身走出小屋。

天子笑道：“但是先人却说汉武帝穷兵黩武，为了几匹汗血马便不顾子民的性命。”

本来是睿平郡王高思诚。我屈膝施礼，浅笑道：“劳王爷久候，玉机失礼。王爷本日是进宫来听师徒弟弹琴的么？”

辛夷道：“奴婢是来给漱玉斋送年赏的。”

我低头道：“统统自有圣断。臣女不敢置喙。”

我忙道：“陛下谬赞，臣女愧不敢当。”

康总管的笑口像是用刀在西瓜上刻下的半月形：“梁徒弟昨日在家中吃咸了，明天一来梨园便不断地咳嗽啐痰，奴婢见他唱不得，便请他回家去歇着了。”

天子淡淡一笑道：“那就好。朕本来还怕你内心不好受。”

辛夷道：“娘娘说，大人是朱紫，年赏是自守坤宫以下的第一人。天然不能怠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