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女帝师一(10)[第3页/共4页]

升平笑问：“未知朱大人芳龄多少？”

周贵妃浅笑道：“锦素，永和宫住得还好么？”

高曜双目清澈如水，在我脸上一转，施礼道：“朱大人安好。”

忽见桂旗引了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女子出去，她右手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，左手拉着一个与高曜年纪相仿的男孩，身后跟着史易珠与十几个奶母丫头。只见她身着浅碧色桃斑纹长衣，只以青玉簪挽发，道骨清寒，安闲超脱。但是容色清艳，可谓清到极处，又艳到极处。虽说升平长公主的芳华容颜足以耀人眼目，但她的仙颜倒是追魂摄魄的。我呼吸一滞，不觉呆了。

陆贵妃道：“这是臣妾应尽之礼。”

不一时，宫人们悄无声气地将我和皇后的早膳端了出去，摆了两副青瓷碗碟。又有一列宫人捧着漱盂巾帕等物，候在一旁。

我答道：“家父是熙平长公主府上的总管。”

未几时，只见一众奶母宫人，簇拥着一个小小孩童摇摇走出东配殿。那孩子只要四五岁，目若点漆，沉如碧水。一身赤地彩云金螭外袍，玉冠玳簪，犀带华履。恰是二皇子高曜。

芳馨悄悄道：“这是长公主身边的执事沅芷，自小奉侍公主的。”

周贵妃一笑：“锦素是mm遴选上来的，还望mm经常提点。”

主殿为椒房殿，殿宇高大深阔，修建在十来级石阶之上。上首一张雕花凤椅，椅后是紫檀雕花镂空七扇屏风。下首摆着红檀木芍药雕花凤座，是两宫贵妃的坐次。上面挨着两溜榆木交椅，一共四张，铺着崭新的锦垫。殿中有七根木柱，垂下轻纱万重。

桂旗指了屏风旁一张椅子请我坐了，又到屏后向皇后道：“娘娘，这会儿传早膳么？”

芳馨道：“约莫是先帝一向宠嬖当今尚太后，但太后并非原配，以是先帝一向决定不下。奴婢只记得立后不久，圣上便被册为太子了。”

我来得最早，桂旗引我坐在右首第一张座椅上，又奉茶上来：“朱大人来得早，皇后娘娘还在打扮呢。”

皇后道：“今后在二皇子身边，平常琐事一概不消理睬，你尽管代本宫看住他的功课便好。二皇子的年纪小些，倘或力有不逮，你要替本宫多多留意才是。”我忙站起，慎重承诺。

我不由猎奇道：“为何先帝要过几年才立后？”

皇后道：“宫里虽说人少，可上高低下也有千八百人，每日琐事很多，我们姐妹恐不得空亲身教养孩儿，四位大人正解了燃眉之急。何况宫里添了新人，我们姐妹也不怕长日漫漫，无人做伴了。”我听了不觉好笑，既说“琐事很多”“不得空亲身教养孩儿”，又如何“长日漫漫，无人作伴”？真真媒介不对后语。世人一笑作罢。

升平问道：“朱大人府上是那里？”

升平笑道：“可贵在园中碰到大人，便一同逛逛如何？”

芳馨轻声道：“这像是升平长公主的声音，女人该下去迎候。”

我不明白她为何俄然行此大礼。但是甫一进宫，便有如许一名姑姑宣誓尽忠，既感光荣，又觉暖和。我俯身扶起她，微微一笑道：“有姑姑这句话，我甚么也不怕。”

忽听西边模糊传来一个少女娇脆的声音：“闷了这几日，总算能来园子里逛逛了！”

忽闻环佩叮咚，皇后扶了惠仙的手徐行而出。但见她只簪着一朵浅金色珠花，上着淡粉短袄，下着杏白长裙，一缕浅藤宫绦下，系着龙凤双环赤玉佩。脂粉薄施，眉眼顿时清楚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