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女帝师二(33)[第3页/共4页]

苏燕燕去过慎妃的寝室，厥后慎妃便他杀了。本来如此，本来如此！我忙问：“那苏女人本身如何说？”

与皇后闲谈几句，便遇见颖嫔来回事，因而我趁机辞职。皇后笑道：“她一来，你便走，多无趣。”我只得又坐了下来。颖嫔端端方正行了一礼，笑道：“巧了，姐姐也在。”

【第二十四节 华亭鹤唳】

皇后道：“她最晓得他的性子，以是她走了，是不是？”

皇后沉吟道：“三岁，现在十三四岁，恰是读书的年纪。”

我微微一笑：“不露陈迹，做得好。”

“云？”皇后掩口一笑，意味深长道，“你名机，他叫云，是仿着陆机陆云兄弟起的名字么？”

我笑道：“臣女的兄弟的确在读书，臣女一家都盼望他能早日成才。”

我本觉得芳馨多少会有一丝惊骇和慌乱，谁知她只是眉心一耸，随即淡然道：“奴婢不怕。”连她手中的空碗都没有半分颤抖。

我缓缓道：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究竟……为何来奉侍我？”

自从慎妃因擅论贵妃而他杀，周渊的名字和身份便是这宫里谁也不肯提起的忌讳，乃至在无人之处、私语之时，也绝口不提。皇后近乎梦话的自问，我无从答复。忽听皇后的口气由虚而实，似从云端落地：“慎妃不过随便谈了两句贵妃出走之事，陛下即便活力，也不会真拿慎妃如何，不过关几天，看在弘阳郡王的份上，也会放她出来。她何至于急着他杀？不是太不通了么？”

我惊诧。我自是问心有愧，哪怕在慎妃的事情上。芳馨跟从我多年，又一贯见事通透。固然我从没有对她说过甚么，但她对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当不是完整无知的。不然那一次，司刑郑新在御书房提及舞阳君谩骂我的事情，芳馨怎能答得如此符合天子的情意与她的本意？

皇后笑道：“倘若当时慎妃不在，你会如何作答？”不待我答复，她又道，“现在昱嫔有孕，颖嫔又被琐事绊住。待陛下回宫，本宫会进言，封你为嫔。你情愿么？”

芳馨道：“奴婢来奉侍女人，是内阜院安排的。”说罢和顺一笑，“女人是不欢畅奴婢奉侍么？”

颖嫔道：“张氏被废出宫，现在病死。如何措置，也没有先例。请娘娘示下。”

皇后惊诧道：“张氏？”

皇后点头道：“人各有志，本宫不会勉强你。今后陛下或许还会问你，你可要想好。”

芳馨惊奇道：“女人不怪奴婢？”

皇后叹道：“这么多年，她的气性一点没改，还是如许想不开。”我低头不语，只是在袖中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桂纹碧玺戒指。皇后又道：“听闻陛下那一日本来要册封你？”

华阳公主身着流朱色锦袄，胸前悬着一枚黄澄澄的长命金锁，站在一簇浅金色蜡梅前，仿佛众星环抱着一枚红玉轮。再过两日便是她四周岁的生辰，想必宫中又有一番热烈。

皇后睨我一眼，冷冷一笑。我视若无睹，缓缓添了茶水。皇后端起茶盏，忽又问道：“你的双亲现在已经脱籍，现下以何为生？”

芳馨道：“那如何行？”

芳馨的语气柔婉而坚固：“那女人就要信赖奴婢。奴婢问心无愧，不怕去掖庭属走一回。”

皇后身着胭脂色短袄，乌黑的风毛扑在脸上，显得面色青白，肌肤薄脆，似一张一戳就破的面具。在艳阳之下，这青冷病色像一道铁栅，死死锁住目中充满母爱的笑意。

我感激道：“不，我要多谢姑姑这些年的伴随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