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女帝师二(33)[第2页/共4页]

我感激道：“不，我要多谢姑姑这些年的伴随才是。”

与皇后闲谈几句，便遇见颖嫔来回事，因而我趁机辞职。皇后笑道：“她一来，你便走，多无趣。”我只得又坐了下来。颖嫔端端方正行了一礼，笑道：“巧了，姐姐也在。”

颖嫔穿一件牙红色大毛大氅，捧着一只镂盖紫铜小手炉。皇后亲热地拉过她的手，悄悄一握，笑道：“手倒不冷。陛下要南下，又赶上慎妃之事，传闻你忙得很，还着了风寒。现在可好了么？”

苏燕燕。本来如此，当真如此。

我本觉得芳馨多少会有一丝惊骇和慌乱，谁知她只是眉心一耸，随即淡然道：“奴婢不怕。”连她手中的空碗都没有半分颤抖。

我照实答道：“陛下只是随口问了一句，谈不上要册封。”

芳馨道：“女人，陛下会狐疑到我们漱玉斋么？”

颖嫔道：“娘娘待下仁厚，臣妾先代张氏的父母谢过娘娘恩情。”

皇后恍若无闻：“她若成了皇后，陛下待她还会像畴前一样好么？”

皇后睨我一眼，冷冷一笑。我视若无睹，缓缓添了茶水。皇后端起茶盏，忽又问道：“你的双亲现在已经脱籍，现下以何为生？”

皇后恍然道：“本来是她。”

小钱愁眉苦脸道：“传闻是陛下在南边下旨回京，俄然任命的。是一名姓施的大人。这位大人一上任，便将慎妃娘娘先前所住的历星楼翻了个底朝天，又问慎妃娘娘自裁前见过谁？”

皇后叹道：“这么多年，她的气性一点没改，还是如许想不开。”我低头不语，只是在袖中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桂纹碧玺戒指。皇后又道：“听闻陛下那一日本来要册封你？”

一时候花圃里只剩了皇后与我，穆仙和芳馨远远侍立。我依礼问候了皇后和两位公主，皇后也问了两句慎妃出殡的景象。我正欲告别，忽听皇后道：“听闻慎妃出事的那一日，陛下召你去半云亭伴驾了？”

我心头一颤，定定看着她道：“必然会的。到时候，姑姑和绿萼、小钱，另有统统奉侍我的宫人……全会被抓去掖庭属鞠问。苏女人都逃不畴昔的，我们也都过不去。不但是我，连长宁宫刘女史身边的人，乃至弘阳郡王身边的人，都会去掖庭属走一遭。姑姑，你怕么？”

小钱道：“苏女人现在已经去了掖庭属。奴婢赶快向李大人探听了，苏女人说，那天她奉了皇后娘娘之命，给章华宫新封的静姝娘娘送赏，便顺道去历星楼拿两件畴前放在慎妃娘娘那的玉瓶。并没有说甚么，拿了玉瓶便出来了。”

“福薄？”这两个字轻得像被阳光化去的雪片，从她惨白的双唇中悄悄迸出，似是玩味。“本宫偶然候很想晓得，倘如果周贵妃做了皇后，那会如何？”

芳馨道：“奴婢命绿萼向苏女人就教围魏救赵和秦将白起的平生。苏女人是做过侍读女巡的，学问好，又机灵。皇后又是聪明绝顶的人，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定会晓得的。如此看来，恐怕苏女人当作笑谈，并没有禀告皇后娘娘。是奴婢太怯懦，说得还不敷明白。”说着低头不敢看我。

忽见小钱从内里走了出去，行个礼道：“启禀大人，守坤宫的苏女人被新任的掖庭令带走了。”

皇后的笑意酸涩和无法：“年纪悄悄的，也甚是不幸。既然被废，也就不能追封。赐装裹棺木，赏两倍的银子，她平日的穿戴犒赏，都交给她父母带出宫吧。”